14
競標到手後,單白姑媽一臉歡喜地進行土地檢測。
最後檢查結果不合格。
他姑媽當晚被送進了醫院。
我看著這壯景,甚是覺得這火不夠旺。
順便把她聯合公司內應,偷走競標書的證據,交給了警方。
前有警方和債主,後有一塊爛地。
這種境地,應該比奪了她的命更恐怖吧?
她多難過,我就有多暢快。
……
最近,我的公司運營得很不錯,拿了幾個大單。
昨天,爺爺專門把我叫回老宅。我在書房交代著項目上的情況,爺爺頻頻點頭。甚至當著葉家大家族的面,任命我為葉氏副經理。
今天的宴會,是我初次嶄露頭角的重要宴會,讓商業各界人士重新認識我。
我不希望搞砸。
可有人偏偏不如我的願。
這人還不算外人,是我的 Alpha 堂哥。
他在葉氏經營多年,是個總監,我上任成了他的上司。
他嫉妒了。
我的能力有目共睹,這麼短的時間,從小公司到附屬公司,成果斐然。
所以,他只能針對我本人。
比如,我的身體,曾經的傳言:性無能。
堂哥喝了點酒,人就飄了。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對我冷嘲熱諷,大聲喧譁道:
「你們別看我這堂弟人模狗樣,可他性無能啊,哈哈哈,這跟下半身癱瘓有什麼區別?」
「弟啊,反正你也不會有後代,就別占著茅坑不拉屎,直接滾回你的小公司不好嗎?」
眾人唏噓。
這什麼比喻?
自損一千,傷敵八百?
我看著這個發瘋的堂哥,不滿道:「葉氏在我眼裡是一個值得尊重和發揚光大的大家庭,身為葉氏家族的人,我們要以身作則,更要文明。」
你身為總監踩了葉氏,而我捧起葉氏。
格局高下立見。
旁邊的單白看到我被說教,跟著氣急。反駁道:
「大家別聽他瞎說,我老公才不是性無能。」
「我們正準備備孕,馬上就要懷小寶寶了。」
他有意地摸了摸小肚子。
大家驚呼。
我也嚇了一跳。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堂哥意識到自己一時失語,看到眾人暗自笑話他。
借著酒勁,走到一旁,大力故意撞我。
堂哥兩百多斤的體重,這一撞,直接把我撞到牆面,手臂流了血。
我感覺到胳膊上的傷口被撞開了。
血順著手背滴到地毯上。
場上的人驚呼道:
「流血了!」
「這什麼堂哥?大庭廣眾之下就敢傷人?」
「葉家出了一個沒有素質的。」
「叫醫生,快把醫生叫來!」
15
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無妄之災。
我被單白拉去了樓上一間空房。
一路上我都很抗拒。
「小傷,一會兒自己就好了。」
「我去車上坐一會兒就好了。」
可還是拗不過他。
醫生也很快趕到樓上的房間。
單白催促道:「快把衣服拉上去,讓醫生幫你清理一下。」
「你們出去吧,我自己處理。」我不願讓人看到,極力避開。
單白有些生氣。
「專業的事讓專業的人來,你自己處理能處理好嗎?」
他不聽我的,我一下沒攔住,他伸手直接扯開了我的衣服。
露出了手臂。
只見新舊傷口橫縱在我的手臂上。
單白直接定住。
醫生蹲下,驚呼道:「是刀傷,不是剮蹭導致的。這一塊是新傷,應該是被撞開了。這塊舊傷至少一個星期之前傷的……」
……
16
我的意識告訴我,這個世界是一本書。
書里的故事是被寫上去的。
奇怪的是,我每次閱讀時,裡面的情節我都能清晰地看到。
就在我眼前。
我就像被包裹在空間內,親眼看著單白是怎麼從一個陽光開朗的男孩,被一步步逼瘋的,最後成了殺人狂魔。
替他復仇。
報復所有傷害過他的人。
包括我自己。
書中沒有細講我在囚禁中受了什麼懲罰。
但我知道,絕不是現在這樣。
他選擇原諒,我不能。
他不動手,我自己可以動手。
……
回家後,單白直接衝進我的屋內翻找。
翻出一個密碼保險箱,他輸入我的生日,沒有打開。
又輸入另一個密碼,開了。
密碼是他的生日。
那刀在裡面,還有十幾支信息素。
單白拿著信息素衝到我面前,厲言厲色。
「我不是說不讓你抽了嗎?」
我張了張嘴,姍姍說道:「為了以防萬一……」
他直接打斷我。
我瞪大了雙眼。
「你,知道?」
「我又不是瞎子。」
他怒目我,我的氣勢一下就沒了。
「可他對你做的事,我原諒不了。」
我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早點穿過來?
他聽後,慢慢平復下來。
「原諒不了你也不能傷害自己,我又不怪你。」他默默補了句,「你能回來就好。」
「你不許再傷害自己,聽到沒有?」他指著我。
我沒有說話。
有的時候,我控制不了。
我知道是原身的錯,可現在跟他唯一有關聯的就是這副身體。
我傷害不到他,只能傷害這副身體泄憤。
「你又是這副犟驢樣。」他看著我一聲不吭,又生氣。
氣得轉身拿著刀,抵在自己手臂上。
我驚恐不已:「你做什麼?快放下。」
傷害誰都行,絕對不能傷害單白,他自己也不行。
「再讓我看到一處傷口,我就在我身上劃兩處。」
我承認,我確實被嚇到了,連忙答應。
「我肯定聽你的,你快放下。」
他扔掉刀,氣得不行。
我心中還是有所顧慮,低著頭喃喃道:「萬一,他又回來了呢?」
單白一腳踩在我的鞋上。
「你以為我不怕嗎?你天天戴的腳銬是擺設嗎?它什麼威力我不知道嗎?你只要有一點點反常,我就電死你。聽到了嗎?」
我怔住,點了點頭。
怪不得我會忍不住對他好,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單白坐下來,舒了一口氣。
緩解了很久。
良久後,他鄭重其事的表情,開口說道:
「阿瑾,你要記住我下面說的話。」
「首先,我能區分你和他。我也知道,一具身體有兩個靈魂,這是極為不合理的。」
「但是,有些事就是沒有道理,沒有辦法,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
「你傷害身體,他會感覺到疼嗎?最後疼的還不是你自己。你得跳出這個無解的內循環,讓這個念頭停下來。」
「無聊的時候,不要去回憶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多去回憶那些開心的。我不也是這麼過來的嗎?」
「有些事越想越糟糕,所以我們要靈活一點。比如,去找一個無人靜寂之地,大聲地喊上一百遍:『去他媽的。』」
「我們每個人都擁有選擇讓自己快樂輕鬆地度過一生的權利,不要讓它絆住你向前的路。」
我低著頭看著單白。
又仿佛是在仰著頭看他。
心裡脹脹的。
這些話深深地烙印在我心上,永遠都不會褪色。
17
房間雖小,氣氛逐漸變得溫馨起來。
空氣中都瀰漫著濃濃的暖意。
不經意碰到的手指,也懶得拿走。
單白沒收了所有的作案工具,然後提著醫療包,拿出紗布,包紮我手臂的傷口。
我不想動,也不想破壞現在的氛圍。
最後,手臂被包紮成了木乃伊。
隔天,木乃伊的手比較難拆。
暫時做不了飯。
我建議出去吃,但單白卻說:
「我來露一手。」
看著他全副武裝,戴著電焊用的防護面罩,進了廚房。
我一陣心驚肉跳。
最後,幸虧沒炸了廚房。
甚至端了一盤菜出來。
單白一臉成就地說:「第一次做菜。」
他遞給我筷子。
「快嘗嘗。」
我夾了一口,放進嘴裡,點評道:
「鹽炒得不錯,有點菜味。」
他不信,嘗了一口,直接炫了一瓶水。
最後,我們一致決定出門覓食。
……
在半路上,碰到一個老道,身邊跟著一個小童。
只聽老道嘴裡說著:
「一體雙魂,此消彼長。」
「異世之魂,斷不可留。」
我停了下來。
「老道,您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老道捋了捋長鬍子。
「你是一體雙魂。」
我瞪大了雙眼,他看出來了?
單白點了點頭:「對,他是,而且他腦子還出了問題,您看能不能一塊治了。」
老道掐指一算。
慢悠悠轉了三圈頭。
「可以是可以,不過,花錢才能消災。」
瞭然,果然是這個目的。
我放鬆下來,問道:「多少?」
「這就要看,你認為,你這條命值多少錢?一切憑心,心誠則靈。」
我認為我這條命值多少錢?
老實說,我覺得這命不值錢,但非要給的話……
我拿出手機,掃了二維碼。
【到帳,零點一元】
憑心一毛,不能再多了。
路過的老大爺聽到都搖頭。
小童聽了,小聲說著「摳」。
老道耷拉起嘴角。
磨磨蹭蹭地從小包的小包包裡面拿出一個紅色錦囊。
隨意扔給我,不太開心的樣子。
「帶著吧,不出三日,消災化魂。」
老道捂著包。
一臉不情願。
最後還是職業道德,拉回了他。
他擺了擺手。
「給多少錢,消多少災。」
我又一次掃了二維碼。
【到帳,一百萬元】
單日限額了。
我想給更多。隨即說:「明日還可再轉。」
小童嘴巴張得都合不上了。
老道反應更快。
我甚至都沒看清,他是怎麼從小包的小包包裡面掏出平安符的。
果然有點道行,手速賊快。
老道雙手奉上平安符,極為隆重。
微笑介紹道:
「這福涵蓋了所有的災難,魂飛不散,死而復生。兄弟你給得夠多,明天就不見了。」
說完,老道拉著小童一溜煙跑了。
老道慌張地跑得更快。
「再領啥?再見就是局子。」
這兩人……
我又不會追。
我拿著平安符,遞給單白:「給你。」
單白接過,正要細看。
平安符突然起了火,平白無故地燃盡成灰了。
我看著一地渣渣。
暗道:被騙了。
怪不得老道跑那麼快。
現在追還來得及嗎?
18
又過了兩天,我給單白訂了一套帥氣的小西裝。
下班後去商場拿。
突然,一個男人拉住我,說道:
「葉瑾然?」
他是誰?我有點懵。
「是我,徐立,大學同學。對了,我借你的相機還沒還你,正好我家就在附近。你去咖啡廳等我,我去拿過來。」
無奈,我只能在咖啡廳等待他。
「叮」,單白給我發了信息。
我點開看。
【你的小祖宗正在等你回家,耐心僅剩 1%。】
今天加了一會兒班,下班時間本來就比較晚,我又跑到了商場。
怪不得他耐心告罄。
【我在商場,給你訂了衣服,正準備拿。】
【把你的位置發給我。】
【做什麼?】
我雖然問著,但已經把實時位置發送了過去。
【我看看我的心跑哪去了。】
我啞然失笑。
這時,徐立趕來,手上拿著一個黑色相機。
「本來想早點還給你的,可畢業後,你就消失不見了,相機內存卡也在,你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丟東西。」
我接過相機,隨便點開一個文件夾。
一張雙人合照映入眼帘。
我直接呆住。
裡面,除了我,還有另一個人。
雖然那人只有半邊臉,但化成灰我也認得。
這不就是單白嗎?
我手都有點發抖,指著單白和相機問徐立。
「他為什麼在這裡?」
徐立一臉疑惑。
「他?他不是你的小男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