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司南還不是現在叱吒風雲的京圈太子爺,那個時候他爺爺沒有放權,他只是司家金貴的小少爺。
司老爺子把我帶回司家,表面上很溫和,只是說出的話一字一字地扎人心。
他提醒我出身卑賤,提醒我一文不值。
「我知道你和司南是怎麼認識的。
「夜宴的男孩子質量確實不錯,我們司家也養得起你這樣可憐的孩子。
林霖喜歡司南,兩家人都知道,不出意外的話兩個人是會訂婚結婚一起共度餘生的。
我想到這裡,不禁真的在夜宴坐不下去了。
司南和林霖笑得歡,周圍所有人的聲音都襯得我像個小丑。
我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手腕被人拽住。
林霖見狀:「真不愧是跟那個傢伙有著同樣一張臉的人,還真拿自己當碟子菜。
「恃寵而驕還是真的不懂事啊。」
周圍其他人也紛紛笑道:「這小寵物訓練得還不夠啊。」
我看著手腕被司南抓住,司南:「我說過吧,沒有我的允許,不能擅自離開。」
「很晚了,可可看不見我會睡不著的。」
我說著甩開了司南的手往外走,沒理會身後暴怒的司南與撒了一地的酒瓶玻璃碎片。
最後還是司南和我一起去醫院看了可可。
程暖陪了可可一天了,我就讓程暖先走了,程暖臨走前還哼了司南一聲。
可可問我司南是誰。
「是這個叔叔幫了我們,他帶我們來醫院的。」
可可小聲說了一句謝謝叔叔。
可可情況已經好多了,我們就辦理了出院。
「爸爸,我們不回家嗎?」
司南回過頭問可可:「不喜歡這嗎?」
可可點頭說:「喜歡,房子大大的,好看!
「爸爸,我們以後都要住在這裡嗎?」
我脫口而出說不是,同時司南說是。
我和司南對視,司南不說話只是看著我,但是我看懂了他眼裡的意思。
「叔叔邀請我們來這裡住,快謝謝叔叔。」
可可開心地跟司南道謝,之後被家裡的管家帶去了客房睡覺。
可可被帶走後,司南獨自轉身上了樓。
第二天可可要去上學,我早早醒了。
我醒來的時候司南沒有在床上,家裡也看不到他。
管家告訴我他出差了。
我點頭,和可可吃過早飯就要去送可可上學,但在出門前被攔住了。
「司先生吩咐,我們送小少爺去上學就好,先生在家休息吧。」
說著司機就從我手裡接走了可可的書包。
我意識到,司南玩真的,他是真的不讓我出門。
我再次落到了司南的手上。
可是我得出門,我還有工作。
我和程暖合夥開了一個工作室,是專門設計禮服的。
我本科本來就學設計的,後來剛上大學不久家裡破產,父母自殺,我只能半工半讀地上學,這才遇見了司南。
大學還沒畢業我就假死逃走了,至今也沒有拿到畢業證。
沒有學歷,懷著孕,被全京城權貴都知道的臉,我哪裡敢拋頭露面出去找工作。
我為了生計開始給人在網上做設計圖,不用真名。
後來程暖看到後,問我要不要開一家工作室,就做禮服,我猶豫了一下便馬上同意。
我想我是幸運的。
工作室最近接到了一個單子,我需要回去工作。
我再次跑出司南這裡,剛出門的第二秒,電話響了。
05
「方與書。
「回去。」
我緊緊地握著手機,我說我怎麼離開得這麼順利,原來我的所有行蹤他都能看得見。
「我要工作。」
司南冷呵了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你的工作是什麼,需要我提醒你嗎?
「怎麼,我不在家,你就忘了?」
司南的話一瞬間讓我想起來我還跟著司南的時候。
那天我跟他去夜宴玩,賀岑他們一伙人也在。
剛喝了沒兩杯,我不喜歡夜宴的環境就待在一旁蔫蔫的。
包廂門被推開,進來一個女的,是賀岑的相好。
那個女的好像是被賀岑甩了,來找賀岑和好的。
賀岑像甩垃圾一樣把那個女的甩在地上,然後往她頭上居高臨下地倒了一杯紅酒。
「包你的時候就說了,一個玩兒的,扔了,還需要給你理由嗎?」
那個女的狼狽地哭著,但是還是拽著賀岑的褲腳。
「可是我是你秘書啊,你不能拋棄我,你需要我啊!」
賀岑皺著眉頭眼神輕蔑地踹了一腳她:「你是個狗屁秘書。
「要真說你的工作,那不就是暖床嗎?」
包廂里哄堂大笑,最後那個女人帶著一身的狼藉,關門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就那一眼,讓我渾身不舒服。
我要離開,司南馬上同意,跟著我一起離開。
晚上睡前我也是鬱鬱寡歡,司南看出來後就問我。
後來還是一通胡鬧後,我哭著說了出來。
「我是你從夜宴帶回來的,那我的工作是什麼?
「你不需要我的時候,我也會被你像丟垃圾一樣丟掉的。」
我哭得崩潰,不知道是因為被情潮逼的,還是情緒所致。
總之我記得那晚的司南很溫柔。
「不會,你是我真愛的寶貝。」
雖然醒後,我們誰也沒有再提起那句話,但我聽見了。
電話那頭的我沉默了很久,轉身還是回了別墅。
我沒得選。
後來還是我拜託程暖把工作需要的東西給我送過來。
我和程暖在門口聊了一會:「你之後就打算這樣?」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別忘了,他害你吃了那麼多苦!」
我抿著嘴苦笑:「我記得的……」
拿到東西後我回了別墅。
上樓梯的時候,我鬼使神差地往三樓看了一眼。
之前那裡有一間我的工作室。
猶豫再三,我還是上到了三樓。
打開那扇門,裡面的陳設沒變。
畫架還在,顏料也都整齊地擺在地上,之前被我混得一團糟的調色板乾涸了,但是還安穩地躺在地上。
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變。
我吸了吸鼻子,開始自己的工作。
不知道工作到幾點,但是我看窗外的天都黑了,可可還沒回來。
我開始給可可的兒童手錶打電話。
「喂?」
電話里傳來司南的聲音,我懸著的心瞬間定了。
「你們怎麼還不回來?」
急忙補了一句:「你別對可可做什麼!」
司南的情緒瞬間被我點燃,咬著牙:「那還真說不準。」
電話被掛斷,但是我也放心了。
在樓下吃飯的時候,司南和可可回來了。
可可撲進我懷裡:「爸爸,你看司叔叔給我買的小玩具。」
可可手裡拿了一堆玩具,司南手裡還拎著幾個。
「有沒有謝謝叔叔?」
可可點頭。
「快吃飯吧,吃完飯去房間看看。」
「你媽媽也給你買了禮物。」
可可聽到後耶了一聲就跑上了樓。
司南臉色陰沉:「你見那個女人了?」
「你不都知道嗎,還問什麼?」
司南手裡的玩具交給管家,坐到了身邊。
「她不知道你被我睡了嗎,就這還找你?」
司南的話瞬間讓我氣憤,他總能一句話就把我貶得一無是處。
我氣沖沖離開。
晚上的時候司南進來,我關燈轉過身不再去看他。
被子被掀開,司南帶著一身的潮氣進來。
他伸手將我掰過來與他面對面,不看我,手卻是不安分地往下摸著點火。
我掙扎著亂動,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司南對我的身體是熟悉的,三年的時間,他足夠了解我。
在我身上點了一把又一把火,我熱得焦躁難耐。
司南欺身壓過來,我們融為一體時,我恍然覺得不適。
太久了。
司南喘著氣在我耳邊低語:「熱的,濕的。」
他狠狠一撞,我發出痛苦但又情動的聲音。
最後恍惚聽見,他說:「活的。」
06
我太累了,睡意矇矓間,除了後腰的痛,還感覺到一雙溫熱的大手將我摟進懷裡。
似乎聽見有人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一覺睡醒,司南已經穿好衣服開始打領帶。
他見我睡醒,拿著領帶走過來。
「你給我戴。」
我:「???」
本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原則,我給他打好了領帶。
司南看著領帶:「幾年不見,技術見長。」
我撓了撓頭,沒辦法,這兩年雖然是作為設計師,但是一些正式場合我還是需要穿西服的。
時間久了,自然會了。
「看來程暖也不怎麼樣啊。」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提程暖。
只聽見他緊接著又說:「你們兩個為什麼沒結婚?
「都敢直接給我戴綠帽子,還有什麼不敢結婚的?」
司南直勾勾盯著我。
「她恐婚。」
「哈!你倒是愛她,貼心得很!」
司南說罷,門被用力摔上,發出好大的聲響。
我知道司南的意思,他在試探。
可我說的也不假,程暖就是恐婚啊。
不然也不會放著已經談了七年戀愛的男友不結婚。
可可還是被司機送去上學,放學再送回家。
倒是司南,我一整天都沒見過他。
不僅是一天,連著一周,我都沒有在白天見過他。
除了晚上,他總是帶著一身的潮氣和暖氣鑽進來折騰我。
天還沒亮他就走了。
只是每天都有人往家裡送貨,說是司南訂的,我看了,全是貴得讓人咂舌的東西。
衣服手錶,汽車等等全都有。
他活像個嫖客!
……
衣服做好了,我聯繫了程暖來拿。
程暖來的時候一臉的萎靡,黑眼圈耷拉到下巴,眉眼間沒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我將包裝好的禮服遞給她:「你怎麼了?」
程暖聽到我的話,抬頭的一瞬間紅了眼眶。
「他出軌了。」
程暖哭得痛苦,我沒見過她如此狼狽。
她沒有化妝,身上的衣服也有了褶皺,毫無精神還一臉的淚水。
程暖啞著嗓子哭:「我從來沒想過,他會出軌。」
程暖說的他,就是她談了七年戀愛的男友。
兩人從高中開始戀愛,從校服開始一直到畢業,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可以步入婚姻殿堂。
我之前問過程暖為什麼還不結婚。
程暖說她恐婚:「他知道我恐婚,所以也不用求婚逼我,我們慢慢來。」
我起初覺得挺好的,時間久了,也覺得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哪裡怪。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那是用程暖恐婚做藉口,拖著程暖,既不想結婚也不想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