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理會他的消息,往樓下走去。
期間他又打了幾次電話,我都掛了,我不想聽見他的聲音。
我想問自己,為什麼要嫁給他?是因為愛情嗎?
我對他應該是奉獻了全部吧,我將他的爸媽當做自己的爸媽一樣對待。
哪怕和他結婚的時候沒車沒房,可我想著只要我們兩個努力,一切都會有的。
兩個兒子又怎麼樣呢?我好好對待他們,他們也不會讓我吃虧吧?可事實呢?
我走到一家蛋糕店門口,要了兩個蛋糕。
甜甜的蛋糕滿足了我空虛的味蕾,讓我忘卻了那些讓我心痛的事。
後來,孩子出生了。我以為他母親會留下來幫忙照顧孩子,沒想到,孩子出生還不到一個月,他母親就說要回老家。
我問她:「媽,你怎麼突然要走啊?孩子還這麼小,我一個人照顧不過來。」
他母親說:「我在城裡住不習慣,還是老家好,我想回去看看。」
我又問:「那孩子怎麼辦?你不幫忙帶孩子嗎?」
「如果孩子哭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還是你自己帶吧,我實在幫不上忙。」她依舊很平淡地說。
「什麼叫以後不管了?你是孩子的奶奶,怎麼能不管孩子呢?」我忍不住反問。
他母親笑著說:「沒事,大不了我現在不給你們帶孩子,等我老了你以後也別管我。」
我感到一陣無語。
我以為她平時不愛說話,至少是個老實人,沒想到最後居然連個孩子都不願帶。
「等你老了,我們不管你,誰管你?」我反駁道。
「沒事,等以後政府會管我的。」
我氣笑了。真是新中國成立太久了,社會太好了,才會讓她有這麼天真的想法。
劉傑眼看形勢不對,立馬讓他媽出去了。
這一刻,我也徹底看透了劉傑媽媽——她就是一個懶惰自私的人,誰都不愛,也不心疼她兒子。
說是照顧我坐月子,可孩子的尿不濕一次沒換過,我的月子餐也是我媽在做。
她每次都是趁孩子睡著就把孩子抱出去,等到孩子哭了再抱過來給我。
沒辦法,我和劉傑都要上班。
在劉傑他爸的勸說下,他媽決定暫時留下來。
我去上班,如果孩子有什麼特殊情況,就把孩子抱到我上班的地方。
平時劉傑不在家,因此孩子的所有事基本都是我在負責,他媽只是幫忙搭把手。
最可氣的是,她不在家也不做飯,都要等我下班回家再做飯吃。
我和劉傑一直都有查看對方手機的習慣,不是為了監視對方,只是想知道對方最近發生的事情而已。
有一次,我看到劉傑的手機里有一條還款信息,仔細一看,是助學貸款三萬的還款記錄,就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劉傑說:「沒什麼,就是尋思著先把助學貸款還了。」他說得很隨意,一點都不覺得瞞著我有什麼不對。
我隨口問:「你爸把錢給了?」
劉傑說:「沒有,但我們現在自己還了不是一樣嗎?到時候他再給我們就是了。」
「你以為我是在乎錢嗎?你看看你什麼時候還的款——那個時候我還在坐月子,而你都沒有跟我商量就自己還了!」我大聲地吼了出來。
劉傑也已經不耐煩了:「你吼什麼?你不知道我最煩別人吼了嗎?說來說去,不就是為了三萬塊錢嗎?你放心,我爸到時候會把錢還給我們的。」
我再一次看透了劉傑。結婚前明明說好了家裡的事情都會商量著來,可最後他還是自己一個人做了決定,並且好像我計較就是我的不對。
03
結婚兩年。
我們的房子快要交房了。
房子需要裝修,我就問劉傑:「你哥劉玉裝修房子的時候,是不是你爸給的錢?」
劉傑說:「沒有吧,我爸都沒錢。」
可我明明記得,剛結婚的時候他還要錢去結算刷牆的費用,而且那個時候劉玉一直在外面上班,家裡房子的裝修都是他爸爸在看著,錢大多數都是他爸給的,可現在劉傑卻說不是。
同時,他爸在外地上班,感覺到身體有些不舒服,醫生說是疝氣,需要動手術,不然每次幹活的時候都會很疼,也會越來越嚴重。
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很擔心,覺得他爸爸一個人在外地,身體還出現了問題。
於是我讓劉傑將他爸爸接到家裡,在這邊動手術——至少我和劉傑還能夠照顧到他。
雖然是個小手術,但老年人肯定還是希望兒女能夠在身邊關心他。
他哥劉玉和嫂子平時上班比較忙,肯定無法照顧到他爸。
劉傑覺得這樣挺好,於是很快便讓他爸住到了我們家裡。
我剛好有個同事的老公是外科醫生,便安排他爸進行了手術。
等到最後要出院的時候,我問劉傑:「你們這個手術費是怎麼算的?住院前預交的費用都是我先墊著的。」
「這樣,我們先給著吧,到時候哥肯定會轉給我們的。」
劉傑似乎並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他覺得他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計較的呢,仿佛我提到錢就是一個壞人一樣。
他爸出院後,說要去我家見見我爸媽,畢竟好不容易過來一次。
我媽很擔憂地說:「他們兩個馬上就要裝修房子了,現在孩子也還小,也需要錢。」
他爸一聽這話,立馬拍著胸口保證:「親家母,這個事你就不要擔心了。
他哥當時買房和裝修我都是拿錢了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可能厚此薄彼,不會讓兒媳婦受委屈的。」
我也立馬安慰道:「媽,沒事,我們兩個都有工作,不用你們擔心。」
可我知道劉傑他爸說的話也是半真半假——「真的」是他哥買房裝修確實花了他的錢,「假的」是「不會厚此薄彼」。
但他的話也極大地寬慰了我媽,至少不會讓我媽替我擔心。不過我媽還是偷偷給了我幾萬塊。
然而,直到裝修完了,我都沒有見到他爸的一分錢。
期間,我們還找人借了幾萬塊。
我問劉傑,他永遠都是:「我爸在外面很辛苦,他欠的錢都還沒還完,我們不要不懂事。」
我終於有些忍無可忍:「是,永遠都沒錢!給你哥買房子的時候有錢,你哥讀書的時候有錢,而你呢?你讀書的時候需要貸款,你買房子沒錢,你裝修沒錢!」
劉傑只是用那種失望的眼神望著我,仿佛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女人。
「對了,你的助學貸款你爸什麼時候會給你?」我又一次提到了助學貸款。
這件事仿佛就像一個噩夢,只要我們的生活稍微幸福一點,它就會冒出來,悄悄在我耳邊說:「你看,他爸永遠都會照顧他哥,而你們每次都選擇忍受,這就是會哭的小孩有糖吃。」
「你一天到晚就只知道說這個事,你煩不煩?」劉傑有些生氣,他總是這樣,一提到這件事,仿佛做錯的是我。
「如果事情早早地就被解決,我還會反覆地拿出來說嗎?」
「你不要總提這件事好不好?我們兩個有工作,房子、車子都買了,現在也有能力存錢了,為什麼非要惦記我爸的錢呢?」劉傑的語氣似乎有些崩潰。
而我也意識到劉傑說話的方式變了——以前會說「讓我放心,他爸會還的」,而現在當所有問題都被我們自己解決後,他似乎並不想承認助學貸款的事情,或者他其實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爸出。
他始終認為他和他爸才是一家人,而我這個外人沒資格插手他和他爸的事情。
「你以為我真的是在乎那點錢嗎?」等了幾年了,我要的不過是一個態度。
如果劉傑能夠好好跟我商量,將我和他放在同一位置,而不是認為我是一個外人,或許我也會放棄這件事情。
然而劉傑沒有,他只是略帶嘲諷:「不然呢,你就是想要錢。」
「為什麼,你和你爸合起伙來騙我?」我心裡只有滿滿的失望。
「我騙你什麼了?」劉傑似乎好像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
我心裡冷笑,如果我再次提起錢的事,他又只會說我的眼裡只有錢了。
他已經將我當做攻擊的對象,我的任何語言和行為都是他攻擊我的理由。
同時我也恨他這樣的家庭——為我們的生活留下了太多的矛盾點。
我居然以前天真地覺得結婚是兩個人的事,只要兩個人相愛,就能把日子過好。可在劉傑的心裡,我和他不是組成一個新的家,而是我作為一個外來人員,加入了他的家庭。
04
結婚三年後。
今年,他嫂子生孩子了,同時他媽也死活不願意給我們帶孩子了。
於是我每天早上上班之前將孩子送去幼兒園,等到下班的時候剛好可以去接孩子。
雖然覺得很累,也會很羨慕別人有父母幫忙帶娃的家庭,但自己又覺得過得特別充實。
「我真是受不了婆婆媽了,她太懶了,在家裡啥活也不幹,整天鬧著要回去。」
「孩子哭了也不知道哄。」
「我讓她給孩子洗澡,她說她不會。」
「讓她換個尿不濕也不會。」
「每次孩子睡得好好的,她要去抱孩子,醒了又丟給我。」
劉傑嫂子發來一長串的消息。
原來,他媽說不想給我們帶孩子,是想去他哥家。
可到了劉玉家,嫂子就沒有那麼慣著她了,什麼活都會讓他媽做。
終於,他媽受不了了,馬上就回老家了。
「你生孩子的時候,公公給你們錢了嗎?」嫂子又發來消息。
「沒有。」我心想,連著之前借的三萬和助學貸款三萬,都沒有還給我們呢。
「聽說他爸現在也沒有什麼錢,家裡的債也不知道還完沒有。」我緊接著又說道。
「那我不管,別人生孩子都給了十萬,怎麼他當爺爺的都應該表示一下吧。」
我雖然心裡不是很贊同這話,因為每個家庭情況不一樣。
他爸在外面上班的確也不容易,所以我一直以來都沒有找他爸要過錢,不過就是希望劉傑能給個態度而已。
隔了很久,他嫂子說她生孩子,找他爸要了三萬。
我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