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味的小奶狗完整後續

2025-12-0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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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安站起來,卻被陳遠一把按住手腕:「急什麼?我還沒說完呢。」

他抬頭看我,眼神陰惻惻的:「薇薇,你突然取消合作,是不是因為這小傢伙跟你說了什麼?」

我盯著他按在周子安腕上的手,忽然笑了:「陳遠,你是不是以為我還是像以前那樣無條件相信你,所以不會仔細看合同?」

他表情一僵。

「我說過,五五分,可你太貪心,六四分帳,技術、渠道、資金全是我出,你拿六成?」我慢條斯理地喝了口周子安面前的咖啡,甜得發膩,「你當我傻?」

陳遠鬆開周子安,臉色徹底沉下來:「生意是談出來的,你不滿意可以再商量。」

「不用了,我不會跟一個不誠信的人談合作。」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他猛地站起來,「就為了這點小事?為了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小白臉。」

周子安臉色煞白,手指攥得骨節發青,我一把拉過周子安的手,十指相扣,舉到陳遠面前:「對啊,我就是聽他的,誰叫他是我男朋友。」

我笑了笑,「你有意見?」

陳遠的表情徹底扭曲了。

走出咖啡廳,周子安一直低著頭,手指冰涼。

我捏了捏他的掌心:「他說什麼了?」

他搖頭,聲音啞得厲害:「沒什麼。」

「周子安。」我停下腳步,強迫他看我,「我要聽實話。」

他眼眶通紅,終於崩潰般地開口:「他說你拿我當替身。」

我愣住。

「他說你以前喜歡過他,說我長得像他年輕的時候。」周子安聲音發抖,「他還給我看了你們以前的照片。」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著火氣,「然後呢?」

「我不信。」他抬頭看我,眼淚砸在我手背上,「可是他說得太真了,我怕……」

「怕什麼?」

「怕你真的,只是因為我像他。」

我氣得笑出聲,「他放屁。」

然後直接拽著他往家走。

一進門,我就把他按在沙發上,翻出手機里存著的高中唯一一張大合照,指著陳遠旁邊那個戴黑框眼鏡的胖墩,「這是他。」

周子安呆呆地看著照片,眨了眨眼。

「像嗎?」我問。

他搖頭。

「再說一遍,我拿你當誰的替身?」

他小聲說,「姐姐沒有」。

我捏他的臉,「陳遠騙你的,就你這智商,以後出門記得牽緊我的手,別跟陌生人走。」

他耳朵紅了,突然撲過來抱住我,臉埋在我肩上蹭了蹭,「姐姐。」

「嗯?」

「我以後再也不理他了。」

我揉亂他的頭髮,「乖。」

他又說,「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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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沒關係,你這樣我還挺開心的。」

他疑惑,「為什麼?」

「說明你在乎我。」

他愣了一瞬,「我很在乎姐姐。」

周子安還告訴我,第一次鬧彆扭,是因為有個陌生人給他發消息,說我有一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還給他發了照片。

我看了一眼照片,是我和陳遠的合照,當時我確實喜歡他,看他的眼神黏膩了點。

所以周子安相信了,再加上發簡訊的人說陳遠要回國了,還要找我復合,周子安急了。他本來就是那種敏感不自信的性格,所以特別焦慮,想要問我,可怕是真的,他要是說了,我提分手怎麼辦。

所以那段時間他很反常。

解釋清楚,我笑了,「你個傻子,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了。要是你早點告訴我,你也不用焦慮,而我也不會擔心你不會喜歡我。」

我掐了掐他的臉頰,「以後要長嘴好嗎?你這個傻子。」

他點點頭,「我知道錯了,姐姐,以後再也不會了。」

我笑著說,「好,我信你。」

早上我還沒睜眼,就能感覺到他輕手輕腳地鑽進被窩,手臂環住我的腰,臉貼在我後頸上,呼吸溫熱。我故意裝睡,他就用鼻尖蹭我的肩膀,小聲叫:「沈雪薇……」

「嗯?」我懶洋洋地應,「你怎麼突然喊我名字了?」

「我想喊。」

我失笑,「姐姐喊習慣了,突然喊我名字,還有點不習慣,不過沒關係,你喜歡喊什麼就喊什麼吧。」

他立刻得寸進尺地湊過來親我的耳垂,還把手伸進我的睡衣:「沈雪薇,沈雪薇,沈雪薇。」

我翻身把他按在身下,咬他鎖骨:「周子安,你最近膽子很大?」

他耳尖通紅,卻仰著臉笑:「你慣的。」

周子安變了。

我經常看到他抱著一摞文件小跑著穿梭在各個工位,白襯衫袖口卷到手肘,額頭上沁著細汗,眼睛卻亮得驚人。

「跑了一天,不累嗎?」晚上十點,我敲了敲他的桌面。

他抬頭,臉上還帶著專注工作時的嚴肅表情,看到我才軟下眉眼:「你忙完了?」

我抽走他手裡的報表:「該回家了。」

他搖頭,伸手來搶:「我再核對一遍數據……」

「周子安。」我按住他的手,「公司沒這麼壓榨實習生。」

他抿了抿唇,忽然說:「我想快點變強,這樣我就配得上姐姐了。」

燈光下,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語氣認真得讓我心尖發軟。

我沉默兩秒,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哪部分不會?我教你。」

他眼睛一下子亮了。

周末他難得沒加班,一大早把我從被窩裡挖出來:「沈雪薇,今天約會。」

我困得睜不開眼:「去哪?」

「遊樂園。」他把我拽起來,眼睛亮晶晶的,「我查了一晚上攻略。」

我其實不太喜歡去遊樂園,但看他興奮地規劃路線的樣子,還是換了衣服跟他出門。

結果剛到遊樂園門口,他就被棉花糖攤子吸引了注意力。

「要粉色的。」他指著最大的那朵,轉頭看我,「像你昨天穿的睡衣。」

我挑眉:「周子安,你到底是來玩項目還是來吃東西的?」

他理直氣壯:「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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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周子安對刺激項目的承受力僅限於旋轉木馬。

從海盜船上下來時,他腿軟得差點跪在地上,被我一把撈住腰。

「逞什麼能?」我捏他發白的臉。

他靠在我肩上緩了半天,才小聲說:「我以為你會喜歡。」

我哭笑不得:「誰告訴你我喜歡這個?」

「陳遠。」他頓了頓,又急忙補充,「上次在咖啡廳他說的,說你們經常去遊樂場玩過山車……」

我直接打斷:「他騙你的,我高中為了學習,忙得要死,哪來的時間。」

周子安愣住,隨即氣得耳朵都紅了:「又被騙了。」

我揉亂他的頭髮:「沒關係,你就是太單純了,現在知道了,以後別信他的話就好了。」

他悶悶地「嗯」了一聲,突然拽著我往摩天輪方向走:「那我們玩這個。」

「不怕了?」

「這個慢。」他理直氣壯,「而且聽說在最高處接吻的情侶會一直在一起。」

我笑出聲,任由他拉著我排隊。

摩天輪升到最高點時,整個城市的燈火盡收眼底。

周子安緊張地攥著座椅邊緣,卻還是湊過來吻我,他的嘴唇有點抖,帶著棉花糖的甜味。

「沈雪薇。」分開時,他額頭抵著我的,聲音很輕,「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對吧?」

我看著他映著萬家燈火的眼睛,點頭:「嗯。」

甜蜜的日子持續了半個月,直到陳遠開始作妖。

先是合作方突然撤資,接著是稅務局突擊檢查,連公司官網都莫名其妙遭到黑客攻擊。

所有矛頭都隱約指向陳遠,卻抓不到實質證據。

「沈總,剛收到消息。」助理急匆匆推門進來,「城東那塊地,陳氏集團以高出我們 5% 的價格截胡了。」

我還沒說話,周子安突然站起來:「我去找他。」

「坐下。」我頭也不抬地繼續簽文件,「急什麼?」

他紅著眼眶瞪我:「他欺負你!」

我放下筆,招手讓他過來。

他不情不願地挪到我身邊,被我一把按在腿上。

「周子安。」我捏著他的下巴,「你覺得我會輸?」

他眨了眨眼。

「看著。」我拿起手機撥了個號,「張總,合作已經發您郵箱了,您不會已經和陳遠簽好合同了吧?」

對方高興極了,「沒有,我更希望跟你合作。」

我笑笑,「好,那我們明天見。」

掛斷電話,我親了親他發愣的嘴角:「他會搶,我也會,他不仁,我不義。」

他看著我的眼睛亮晶晶的,耳尖慢慢紅了,突然摟住我的脖子,「姐姐!」

「嗯?」

「你好帥。」

我笑著拍他屁股,「幫我去泡咖啡,要加奶不加糖。」

要是我喝,我也不會加奶,但周子安總喜歡喝我的,怕他苦。

他歡快地跑向茶水間,像只終於放下心的小狗。

我和陳遠徹底槓上了,他的人緣不及我,不到一個月他就撐不住了。

參加晚宴,我帶了周子安。

宴會進行到一半,陳遠不請自來。

他瘦了很多,西裝穿在身上空蕩蕩的,再沒有當初意氣風發的樣子。看到我們,他眼神陰鷙地走過來:「沈雪薇,你到底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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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安下意識擋在我前面。

我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放鬆:「聽說你最近在找投資人?」

陳遠臉色驟變:「你想做什麼?!」

「截胡啊。」

他咬牙切齒:「你變了。」

「商場如戰場。」我微笑,「陳總教我的。」

他氣得發抖,突然指著周子安:「你以為他真喜歡你?不過是為了錢。」

「為了錢?」我笑了,「我樂意,只要他愛我,我命都能給他。」

陳遠被我堵得啞口無言。

然而第二天我剛進公司,就察覺到氣氛不對。

幾個員工聚在一起交頭接耳,看到我立刻散開,眼神躲閃。

助理急匆匆跑過來,臉色難看:「沈總,有人在匿名論壇發帖,說周子安是私生子。」

我腳步一頓。

「帖子已經被轉發到各個群了。」助理遞過手機,「還有照片。」

我掃了一眼。

帖子配了張二十年前的舊照片,模糊的醫院走廊里,一個酷似周子安的女人抱著嬰兒。

我冷笑一聲,把手機扔回去:「查 IP,聯繫法務部準備律師函。」

推開辦公室門,周子安正坐在沙發上,臉色蒼白地盯著手機。

聽到動靜,他猛地鎖屏,抬頭時嘴角扯出個僵硬的笑:「早。」

我走過去抽走他的手機,指紋解鎖,螢幕上是那張造謠帖,評論區已經不堪入目。

「別看這些。」我直接關機,捏了捏他的後頸,「假的。」

他喉結動了動:「照片里的女人確實是我媽,但我不是什麼私生子。是我爸婚內出軌,騙我媽,說他是單身,我媽帶著剛出生的我被他老婆當街羞辱,這張照片當年上過社會新聞。」

我抱住他:「可這不是你的錯。」

他抬頭看我,「媽媽當時也這麼說的,她說是她識人不清,是她的錯,不是我的錯,可是姐姐,為什麼所有人都要罵我?」

我抱住他,「因為他們都是壞蛋。」

為了哄他開心,我使出了渾身解數好不容易讓他情緒穩定,結果中午的食堂,竊竊私語。

「聽說他是私生子?」

「老闆看上他什麼?圖他身世悽慘?」

「說不定就是玩玩。」

我經過時戛然而止,聲音戛然而止,我停下腳步,敲了敲最近的桌子,「你們很閒?」

整個食堂鴉雀無聲。

「既然都在。」我提高聲音,「誰再傳謠,我會請律師,造謠誹謗是犯法的。」

有人倒吸冷氣。

我牽著周子安轉身就走。

卻在拐角被他拽住手腕,他眼眶通紅,胸口劇烈起伏,「姐姐,你沒必要這樣。」

「有必要。」我反手握住他冰涼的手指,「周子安,你聽著,你沒有錯,錯的是你爸和那些胡說八道的人,不要讓我擔心好嗎?」

他睫毛顫了顫,「好。」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下午剛上班不久,我在會議室開會,保安室打來電話,「沈總,有個人在前台鬧。」

我聽到了電話里有人喊周子安的名字,衝下樓,聽到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男人指著周子安罵:「丟人現眼的東西!給人當玩物還鬧得滿城風雨!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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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安冷笑一聲,「家?哪個家?你和你老婆住的別墅,還是和小三小四小五們住的酒店,還是我媽病死的老破小出租屋?」

他爸臉色驟變,「你胡說什麼!」

「我說錯了嗎?」周子安聲音很輕,卻字字帶刺,「騙我媽沒老婆,騙她上床時怎麼不覺得丟臉?等我媽懷孕又告訴她你有老婆,然後拋棄她,你怎麼不丟臉?你跟其他小三小四小五上床被你老婆發現撕爛臉你怎麼不覺得丟臉?我和姐姐光明正大談戀愛卻丟臉?你腦子被驢踢了,還是腦子進水了?」

他爸抬手就要打,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微笑,「周總好大的威風啊,跑來我公司鬧。」

「我管我兒子,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笑了笑,「聽說你公司去年賺了很多錢?你還開了個分公司?如果我沒猜錯,你公司去年那筆帳,應該是有問題的吧?」

他瞳孔一縮:「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鬆開他,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應該好好查查。」

他臉色瞬間慘白,轉頭跟周子安說,「我都是為了你好。」

周子安半邊臉紅腫,卻仰著頭冷笑,「為了我好?賣兒子換合作這叫為了我好?」

「你!」他抬手又要打,被我一把攥住手腕。

「老周總。」我笑著收緊手指,「別給臉不要臉,陳遠給你多少?我給你多少,買斷你和小安的關係,怎麼樣?」

我甩開他的手,摸了摸他的臉,「疼不疼?」

周子安爸爸表情扭曲:「你以為我想認他這個孽種?要不是陳遠說……」

說著,他欲言又止。

「說只要羞辱我,就能拿到城南項目?」周子安突然笑了,「真可惜,我剛才已經舉報你了,希望你的錢來路清白。」

周子安爸爸突然暴怒:「你個小畜生!」

我擋在周子安面前,一字一頓:「老登,你聽好。第一,你下作噁心,騙他媽單身,結果老婆孩子俱全,噁心的是你。第二,最該被唾棄的人也該是你。第三,」我湊近他,「回去告訴陳遠,他要是再敢傷害周子安,他做的那些爛事,我會一字不差地公之於眾,就看到時候是他損失大,還是我們的損失大,就算魚死網破,我也會跟他斗到底。」

周子安爸爸落荒而逃時,周子安突然從背後抱住我。

他渾身發抖,呼吸灼熱地撲在我頸間:「沈雪薇。」

我轉身捧住他的臉:「我在。」

他眼淚砸在我手背上:「我想我媽了。」

「我陪你去看她。」

他點點頭:「嗯。」

周子安帶我去了城郊墓園。

他蹲在一塊簡樸的墓碑前,指尖輕輕描摹照片上溫柔的笑臉:「媽,這是沈雪薇。」

頓了頓,又補充:「我女朋友。」

照片里的女人眉眼和他極像,只是更柔和。

我放下向日葵,突然注意到碑前有新鮮的水果。

「我爸來過。」周子安聲音平靜,「每年我媽忌日,他都會來假惺惺地擺供品,可能是我媽會變成厲鬼找他吧。」

風掠過山崗,他單薄的襯衫被吹得鼓起,像只隨時會飛走的鳥。

我握住他冰涼的手:「周子安。」

「嗯?」

「我給你個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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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很久,突然把臉埋在我肩上,溫熱的液體浸透衣料,他聲音悶得聽不清:「好。」

我們領了結婚證。

因為有證就證明我們是一家人。

然而自從他爸爸出現和有人說他是私生子這件事,周子安最近開始做噩夢。

半夜驚醒時,他渾身冷汗,呼吸急促,手指無意識地攥緊被單,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浮木。

我伸手去碰他,他猛地一顫,下意識往後縮,眼神渙散了幾秒才聚焦到我臉上。

「沈雪薇?」他聲音啞得不像話。

「嗯。」我把他拉過來,指腹擦掉他額角的冷汗,「又夢到什麼了?」

他搖頭,不肯說,只是把臉埋進我頸窩,呼吸沉重。

我知道他在怕什麼,那些被刻意散播的謠言、那些被翻出來的陳年舊事,還是像陰魂不散的影子,纏在周子安身後。

小時候他經常被說是私生子,受盡了欺負。

如果他好不容易快樂了點,結果又回到了以前。

公司里偶爾還會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他,網上那些惡意的揣測也從未停止。

我處理過幾個嘴碎的員工,也起訴了幾個造謠的營銷號,但有些東西不是法律能解決的。

比如謠言,還有周子安越來越沉默的眼神。

周末早晨,我醒來時發現床邊空了。

客廳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我走過去,看見周子安坐在茶几前,低著頭,手指捏著筆,指節發白,像是在寫什麼。

「在幹什麼?」我問。

他猛地抬頭,手忙腳亂地捂住桌子上的紙,但已經晚了,我看到了最上面那頁的標題。

《分手信》

空氣一瞬間凝固。

我盯著他,「什麼意思?」

他嘴唇動了動,最終只是低聲說:「我不想連累你。」

「連累?」我冷笑,一把抽過信,撕成兩半,「誰教你的?」

他眼眶發紅,手指攥緊又鬆開:「你明明可以不用面對這些。」

「我樂意。」我打斷他,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看我,「周子安,你聽好了,我這輩子認定你了,只要你不離不棄,我也會一輩子對你不離不棄。」

他睫毛顫了顫,眼淚砸在我手背上。

我低頭親了親他濕潤的眼睛:「別想著跑,你跑不掉。」

陳遠還是不死心。

他在一次商業晚宴上當眾「偶遇」我,端著香檳假惺惺地笑:「沈總最近氣色不錯,看來小男友伺候得挺好?但是他應該沒我大吧。」

身後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周子安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我身後。

陳遠挑眉:「喲,聽見了?你可別誤會,我說的是年紀,還有……」

他話沒說完,我反手把紅酒潑在他臉上。

陳遠僵在原地,酒液順著他的下巴往下滴,精緻的西裝徹底毀了。

我笑了笑:「下次再嘴賤,潑的就不是酒了。」

說完,我拽著周子安離開,身後傳來陳遠氣急敗壞的咒罵聲。

26

回家路上,周子安一直沉默。

等紅燈時,我瞥了他一眼:「不是說信我,為什麼會摔碎酒杯?」

他搖頭,過了很久才低聲說:「我知道我不是替身,可我總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我嘆口氣:「我的錯。」

他愣了一瞬:「不是你的錯。」

我搖搖頭:「是我的錯,我沒有給足你安全感,但你放心,以後不會了。」

他轉頭看我,眼睛在夜色中亮得驚人:「不是你的錯,是因為我自己心理原因,但是姐姐你相信我,我會改變的,我會一直相信你,我也會變得更強。」

我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嗯,我等著。」

周子安開始拚命工作。

他白天去公司實習,晚上回來熬夜看書,甚至報了個 MBA 的課程,周末也不休息。

我半夜醒來,經常發現他還在書房,檯燈的光映著他專注的側臉,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

某天晚上,我實在看不下去,直接抽走他的筆:「周子安,你多久沒好好睡覺了?」

他眨了眨酸澀的眼睛,聲音沙啞:「姐姐我再學學,這樣我會成長得很快。」

「成長比你命重要?」

「我想堂堂正正站在你身邊。」他抬頭看我,眼神執拗,「不是以『沈雪薇的小男友』的身份,而是作為能和你並肩的真正的男人。」

我心頭一軟,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你現在已經是了。」

他搖頭:「還不夠。」

周子安除了努力成長,還會去公司樓下喂流浪貓。

見我過來,他把橘貓舉到我面前:「你看大橘,現在這副模樣,像不像你生氣時的樣子?」

我抓了抓他的後頸:「像你。」

他把貓抱在腦袋邊:「啊?像我嗎?」

我笑笑:「像極了。」

陳遠開始在網上造謠,發了一篇小作文,標題赫然是——「某女總裁包養男大學生內幕」。

文章里把我描述成玩弄年輕男孩的富婆,把周子安寫成貪圖錢財的小白臉。

助理氣得在辦公室摔杯子:「這王八蛋!要不要發律師函?」

我還沒說話,手機突然瘋狂震動。

周子安註冊了微博,ID 就叫「沈雪薇家的小狗」。

第一條動態是九宮格合照。

有他偷拍我睡著的側臉,有我們一起做飯的糊圖,還有他去年生日時我送他的球鞋,配文:

「我追的她,有意見?」

最後發了我們的結婚證:【我們合法。」

評論區瞬間炸了。

「臥槽!年下奶狗×冷艷總裁!好配!」

「弟弟好勇!姐姐好颯!」

「陳遠滾出來道歉!」

周子安得意洋洋地舉著手機給我看:「姐姐,我厲害吧?」

我捏了捏他的臉:「嗯,厲害。」

見證了他的成長,我發現比我第一次談成合作還要激動。

他湊過來蹭我的鼻尖,眼睛亮晶晶的:「那有獎勵嗎?」

我笑著吻住他。

陳遠的醜聞席捲全網時,我正在給周子安過生日,電視里播放著陳氏集團股價崩盤的新聞。

「許願了?」我擦掉他鼻尖的奶油。

他眼睛亮晶晶地湊過來:「說出來就不靈了。」

我笑笑:「那不說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瘋狂震動,陳遠的名字在螢幕上跳動。

27

按下接聽鍵。

「沈雪薇!」陳遠聲音嘶啞,「就因為一個帖子,你就要對我趕盡殺絕?」

我把玩著周子安的手指,輕笑:「陳總,禮物喜歡嗎?」

「為了一個配不上你的人值得嗎?」

我看著周子安,認真地說:「他值得。」

周子安看著我笑了。

掛斷電話,他跟個黏人的小狗一樣,眼巴巴指著蛋糕:「沈雪薇,我要吃帶草莓的那塊。」

我切了最大的一塊遞過去,他卻不接,反而張開嘴:「啊。」

「周子安。」我捏他腮幫子,「你幾歲了?」

他眨眨眼:「三歲,要姐姐喂。」

吃了一口蛋糕,他忽然吻住了我。

我笑了:「三歲不可以這樣。」

他咬了咬我的唇:「我可是有證的。」

對哦。

忘了這茬了。

我們早就領證了。

門鈴響起的時候,我正窩在沙發里看文件,周子安在廚房煮咖啡。

從貓眼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我手指一頓,是我爸媽。

他們果然出來了。

「誰?」周子安端著咖啡走過來,見我臉色不對,眉頭微皺。

「我父母。」

他愣了一下,隨即放下杯子,握住我的手:「要開門嗎?」

我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門一開,我媽尖銳的聲音就刺了進來,「沈雪薇,你現在真是出息了,賺了錢不孝順爸媽,竟然花錢包養了個小白臉,事都傳到我們耳朵里了。」

我爸站在她身後,臉色陰沉,「從小到大都這麼丟人現眼。」

周子安的手瞬間收緊。

我冷笑一聲,「誰告訴你們的?」

「你管是誰說的!」我媽指著周子安,聲音拔高,「你知不知道外面都怎麼說你?他們說你臭不要臉,老牛吃嫩草,騷貨賤貨!」

周子安突然一步上前,擋在我面前。

「阿姨。」他的聲音很冷,是我從未聽過的語氣,「您憑什麼這麼說她?」

我媽一愣,隨即暴怒,「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我說話?!」

「我不算什麼東西。」周子安盯著她,一字一句,「但我知道,天底下沒有你們這麼不要臉的東西,重男輕女的,斷子絕孫的黑心短命玩意。」

我爸一聽到短命兩個字,怒火叢生,猛地抬手要打他,「你再說一遍。」

周子安不躲不閃,眼神凌厲,「你動手試試?」

那一瞬間,他身上爆發出的壓迫感讓我都怔住了。

我爸愣神之際,我直接掏出手機報警,「110 嗎?有人私闖民宅。」

我媽臉色大變,「沈雪薇,你敢報警!」

「這有什麼不敢的,我二十二歲就和你們斷絕關係了。」我平靜地看著她,「五十萬買斷費,需要我拿收據出來嗎?當時你們怎麼說的,如果你們不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警察來之前,我媽還在罵罵咧咧,而我爸已經氣得臉色鐵青。

他們走後,周子安緊緊抱住我,手指還在發抖,「姐姐。」

我拍拍他的背,「沒事。」

後來我爸媽又來鬧了幾次,但我都打電話報警了,不過也不算報警,因為手機存的 110 是我的辦公室電話。

我爸媽進去過一次,知道我的手段,怕真進去了,鬧了幾次也就不敢來了。

28

我是在會議室暈倒的。

前一秒還在聽財務總監彙報季度數據,下一秒眼前突然發黑,耳邊嗡嗡作響,然後一片混亂的驚呼聲。

再醒來時,鼻尖縈繞著消毒水的氣味,手背上扎著針,冰涼的液體順著血管流進身體。

「你醒了!」

沙啞的聲音從身側傳來,我轉頭,對上周子安通紅的眼睛。

他的頭髮亂糟糟的,臉色蒼白得像紙,嘴唇乾裂,像是很久沒喝水。

「我怎麼了?」我輕聲問,喉嚨乾澀得發疼。

「休克性低血壓。」他聲音發抖,手指緊緊攥著床單,「姐姐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

他說不下去了,眼眶又紅了。

「幾點了?」

「凌晨四點。」他啞聲說。

我怔了怔,抬手想摸他的臉,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小心翼翼地把臉埋在我掌心。

我看著他憔悴的臉,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

「你一直沒睡?」

他搖搖頭,又點點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不敢睡。」

「子安。」我叫他。

他抬頭,眼睛裡全是血絲。

「上來。」我往旁邊挪了挪,拍了拍病床空出的位置。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脫掉外套,輕手輕腳地躺上來,小心翼翼地把我摟進懷裡。

他的心跳很快,胸膛起伏明顯,像是還在後怕。

「我沒事。」我輕聲說。

他沒說話,只是收緊了手臂,臉埋在我頸窩裡,呼吸溫熱。

「子安。」我輕聲叫他。

「嗯?」他立刻抬頭看我。

我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沒事,就是想跟你說件事。」

他緊繃的肩膀微微放鬆,重新靠回我身邊,手指無意識地卷著我的頭髮:「什麼事?」

「我立了遺囑。」我平靜地說,「我死後,所有財產都是你的。」

他的手指猛地僵住。

空氣仿佛凝固了幾秒。

「什麼時候?」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動什麼。

「前不久。」

「為什麼?」他眼眶瞬間紅了,聲音發抖,「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怔了怔,沒想到他會這麼想。

「沒有不要你。」我抬手想拉他,他卻躲開了,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那是為什麼?!」他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嘶啞,「你明明答應過會陪我很久!你明明說過。」

「子安。」我打斷他,嘆了口氣,「我比你大十五歲,總會比你早走。」

他僵住。

「就算老死,我也要比你早走十五年。」我輕聲說,「得提前做打算。」

他的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砸,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

「傻瓜。」我想笑,眼眶卻也跟著發酸,「這有什麼好哭的?」

「我不要!」他突然撲過來,緊緊抱住我,臉埋在我頸窩裡,聲音悶悶的,帶著濃重的哭腔,「就算死,我也要和你一起。」

我心臟猛地一縮,手指穿過他的頭髮:「說什麼傻話。」

他搖頭,抱得更緊,眼淚浸濕了我的病號服。

「周子安。」我捧起他的臉,認真地看著他,「別哭了,人本來就會生老病死,我們只要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就好了,你說是嗎?」

他紅著眼睛看我,沒有說話,像是不相信我會比他先離開。

我有些心疼,吻了他。

29

他的唇瓣冰涼,帶著咸澀的淚,起初還倔強地僵著,後來終於軟化,顫抖著回應我。

吻到最後,他趴在我肩上,小聲抽泣:「你不能丟下我。」

我摸著他的後頸,輕聲說:「好。」

窗外的雨聲漸歇,月光悄悄溜進來,落在我們交握的手上。

他的手指緊緊扣著我的, 像是怕一鬆開,我就會消失。

婚禮那天,陽光很好, 陳遠進去了, 我爸媽因為貪財, 被陳遠騙了,也進去了。

周子安穿著黑色西裝, 站在花架下等我, 緊張得手指不停絞著衣角。

當我挽著林語晗的手臂走出來時,他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賓客們善意地鬨笑,他卻渾然不覺,只是死死盯著我, 像是要把這一刻刻進骨子裡。

司儀遞給他話筒, 讓他念誓詞。

他張了張嘴, 卻發不出聲音, 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我笑著抬手,替他擦掉眼淚:「怎麼這麼愛哭?」

他抓住我的手, 貼在臉上, 聲音哽咽:「我,我太高興了,姐姐, 請你相信我,我會愛你一輩子, 不離不棄, 若有違背, 天打雷劈, 姐姐,我愛你, 我真的很愛你!」

台下又是一陣笑聲和掌聲。

我接過話筒, 看著他的眼睛,輕聲說:「周子安,我也愛你。」

他猛地抱住我, 把臉埋在我肩上, 哭得像個孩子。

其實剛和周子安在一起的時候, 我以為他對我只是好奇,很快就不會喜歡了,可沒想到我們竟然在一起這麼久了。

後來的後來, 我老了, 走不動了。

「背我。」我突然說。

他愣了一下, 隨即蹲下身,笑得眼睛彎彎:「姐姐,上來吧。」

我趴在他背上,摟著他的脖子, 感受著他穩健的步伐。

但他其實也不年輕了,三十五了。

「重嗎?」我問。

「不重。」他側頭親了親我的手腕,「輕得像片葉子。」

我笑著咬他耳朵, 「騙人。」

他也笑,背著我慢慢往前走。

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最後融合在一起。

兩顆孤獨的心,最終緊緊靠在一起,再也分不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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