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閥爸爸開著邁巴赫來認親,我躲在豬圈不走。
「我要去小髮廊掙錢,我要是走了,誰養我的家人?」
親爸罵罵咧咧的把養父送進監獄。
可我還是不肯走。
「我是個土老帽,假千金會看不起我的。」
親媽哭紅了眼圈,「放心。你做什麼,姐姐都會讓著你。」
氣氛烘托到這了。
回家吧!
重生後,我這個真千金殺紅了眼。
01、
土坯院裡,養父養母和哥哥正推搡著我,讓我跟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走。
養父罵罵咧咧地說:「她不是我的親生女兒,吃了老子十八年的白食,該孝敬老子了。」
這時,一輛汽車喇叭聲「嘟嘟嘟」,離我家越來越近。
一對看上去很有錢的夫妻從一輛邁巴赫上下來。
他們說,我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來接我回家。
田豐夫妻倆直接傻眼了,沒想到我這個便宜貨還能賣個更好的價錢。
「我不走。」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我乾脆地喊了一聲。我推開親媽尚琴的手,一個過肩就扛起化肥袋子做的行李包。
「我要去城裡小髮廊上班,你們別耽誤我給家裡賺錢。我白吃了家裡十幾年的米飯,該我孝敬爸媽了……我們家要一大筆錢,給我哥娶媳婦……」
我只是把剛才田豐夫妻剛才的話,原本地複述一遍。
剎時,在場的人就安靜得嚇人。
親媽親媽沉默幾秒,胸脯深深地起伏几下,緊緊地皺著眉頭,眼睛裡是惡狠狠的光。
她低沉地聲音說:「畜生!你們逼我的寶貝女兒去賣身嗎?」
親爸直接擼起穿著西裝的袖子,揪著田豐頭髮,往土牆上撞出個血包。
從髮廊來的阿姨一看這情形,鬼哭狼嚎似地跑了。
哥哥田民也是眼疾手快,一溜煙地竄出門。
親爸一個電話,兩三個警察叔叔來到我家,要把田豐夫妻帶走。
我急得跪在親爸面前,「叔叔,不要帶走我爸,他不是壞人,我家就是太窮了,不得才已賣女兒。」
親媽哭得拉著我說,「瞧我這孩子,多善良。」
我善良?
我前世的確善良,卻不得好死。
現在的我,剛剛重生。
我的靈魂剛剛從前世死去的下水道里爬出來,回到親爸親媽接我,邁巴赫汽笛聲響起的時候。
這一世,我不想善良,只想以牙還牙。
前世,田豐對教唆賣淫罪死不認帳。
那時的我很傻,不能拿出有效證據。
眼看著案子不了了之。
這才有了後面田豐與人合夥謀殺我。
現世,我可不想便宜賤男人。
可是……
我依然沒有證據啊。
難道重生一世,我還要等著被放出來的田豐,找上門滅口?
我只能跪在地上,眼看著高高舉起斧頭,一下一下落下,把我剁成一具躺在下水道的女屍嗎?
02、
「我是讓她去髮廊學剪頭髮!犯法嗎?誰說我讓她賣身子了?」
田豐叉著腰,叫囂著,絲毫不怕警察的詢問。
我蹲在地上,仰望著這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田。
看他撒謊的樣子,比看他掄起斧頭的樣子,輕鬆多了。
親媽氣得罵破了嗓子,掄起包打他。
親爸一把攔住她,嗔怒著,「你打他有什麼用,警察要的是證據。」
親媽緊鎖著眉頭,「我都聽見他說賣女兒的話了!我就是人證。」
田豐點起一根煙,猛嘬一口,慢悠悠地指著頭上的傷口。
「胡說!誣陷好人!我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養大一個女兒,容易嗎?你們就是想白白領走月月。不想給我撫養費!實話告訴你們。別想一分錢不出,就把人帶走!警察同志,你們給做主!不能讓我這樣的窮人被欺負啊!」
好一個血口噴人。
不就是胡說八道嗎?
你會,我也會。
在親爸親媽錯愕的眼神中,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警察痛哭流涕。
「我爸說得對!我爸把我養大真的不容易,他掙的錢都是拿命換回來的,你們看看後山牆上,掛著的動物都是他山上打獵回來的,野豬、野兔……他得進多少趟山里。你們可不能欺負老實人啊!」
我一邊哭,一邊伸手指著後山牆的位置。
位置指的很準,要不是仔細看,絕對不會在荒草堆滿的地方找到藏野生動物的地方。
疲於糾紛的警察,一聽這,來了精神。
走,後山牆瞧瞧去。
一排排的野生動物屍體掛在牆上,大多已是風乾了。
這可就鬧大了。
販賣野生動物罪,人贓俱獲。
刑法第 341 條規定,非法獵捕、殺害國家重點保護的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並處罰金:情節嚴重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情節特別嚴重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
二十多隻鳥,十多隻獾,七八隻黃鼠狼……
不知道這些夠不夠養父蹲上三年五年監獄。
就算是十年牢獄,還是便宜他了。
畢竟跟前世,他砍我的疼痛跟現在的十年牢獄相比,也還是太輕鬆了。
只是,今世我不想與他糾纏。
我還要留著力氣,抓住另一個我恨之入骨的人——那個人在我被砍,爬著向她求饒的時候,一邊錄視頻,一邊咯咯發笑。
03、
「從今以後,你改姓蔣,叫蔣月,是蔣家的女兒。」
親媽戴著藍寶石的手,小心翼翼地拉著我。
她拉著我坐在邁巴赫的后座,卻保持著好大的距離。
不知道她是怕弄疼我,還是怕弄髒自己的手。
這件事前世的我直到死了,都沒弄明白。
今世,我怎麼也要弄明白這件事。
親媽剛拉我坐上邁巴赫,關上車門,我一把推開車門,死死的掙脫她的手後,跳下車,一頭扎進豬圈。
「跟你們走幹什麼?我住在豬圈好幾年了,住習慣了。換個地方,我睡不著。」
親媽看向籬笆圍成的豬圈,泥土和豬屎混合的泥土地上,架起的一排木架子。
這是我睡覺的地方,上面堆著被子褥子。
親媽震驚的盯著我一串嫻熟的動作,我爬到架子上,拉出被子,鑽進去。
親媽捂著嘴巴,哭出了聲音。
親爸跨進豬圈裡,顧不得他一身的 LV 西裝沾上了泥污,瘋了似的抱著我上車,「蔣瑩瑩不是我親生的,都是錦衣玉食的。我怎麼能讓我蔣譽的親閨女住在豬圈裡呢!」
一聽蔣瑩瑩,我心裡一顫,她是富養的假千金。
前世我被砍的時候,咯咯笑的人就是她。
她低沉地聲音說:「去死吧,土老帽。」
回想她的聲音,我本能地害怕,打一個寒顫。
「啊……家裡還有一個姐姐,那我更不回去了。我一身豬屎味道,又是個土老帽。姐姐肯定瞧不起我。放開我,我要住豬圈。」
我拚命的掙扎,雙腳狠狠地踹親爸。
但是一個常年營養不良的女孩,踹人能有多狠呢?
親爸剛勁有力的身子,一下把我塞到車裡,關上車門。
親媽雙手環抱著我,死死不鬆手。
她像是懺悔似的,貼著我的耳邊說,「月月,你受了這麼多委屈,誰都別想再讓你受委屈。」
親媽的臉緊緊地貼著我,她的胸脯緊緊貼著我的背。
這一刻我才相信,她真的不嫌棄我髒。
我不再掙扎。
我好想要緊緊地擁抱。
「我很臭……會弄髒您的衣服。」
親媽一聽,手勁兒又緊了緊。
我鼻子一酸,不假思索地叫了句,「媽媽。」
前世,蔣瑩瑩捂著鼻子,罵我身上有豬屎味道。
親媽二話不說,拉我去浴室搓澡。
我開著最燙的水,用力搓,直到搓出血……還是沒能洗掉她說的豬屎味。
那時候的蔣月,要是能有人抱抱,多好?
車開進別墅區,剛停在獨棟院子裡,假千金蔣瑩瑩帶著兩個保姆,就迎接出來了。
我想起前世時,她的話。
她梨花帶雨地說,「姐姐,對不起!我占了你的位置,讓你在大山里吃了那麼久的苦。我會跟爸爸媽媽一起疼愛你的。」
親爸親媽誇她懂事。
哪知道惡魔作惡前,是披著善良的外衣。
她微笑著拉我第一次進別墅,也是她微笑著看我去死。
這一世,換我笑了。
我率先跳下車,一路小跑,見到穿著洛麗塔裙子的蔣瑩瑩,狠狠地抱住她,頭在她身上蹭來蹭去。
頭髮上的虱子、衣服上蹭的豬屎都是從鄉下帶來的,都是送給蔣瑩瑩的見面禮。
我的髒手在她的頭髮和衣服上摸來摸去。
「你就是蔣瑩瑩嗎?你長得怎麼這麼好看?你還有這麼好看的衣服?你簡直是天上的仙女。不像我……剛從豬圈裡爬出來。」
剛開始,蔣瑩瑩還裝一裝,直到我說出豬圈,她才反應過來我身上的正是豬屎味道。
她沒忍住,一口吐出來。
也是。
一個常年住在豬圈裡的人,身上能沒有豬屎味嗎?
可是這個味道本來應該就是蔣瑩瑩身上的味道啊。
是我替她背了十八年。
如今她竟好意思嘲笑我身上有味?
我哇的一聲哭了,委屈的趴在親媽的一身 LV 套裝上。
「媽媽,你看,姐姐就是瞧不起我。你還是放我回去睡豬圈吧。」
親爸親媽臉色冷下來,嚴肅地盯著蔣瑩瑩。
好戲來了。
蔣瑩瑩抽動著嘴巴,愣是把吐出來的嘔吐物生生咽回去。
蔣瑩瑩的努力讓我大受感動,差一點忍住笑出來。
我整個臉撲在親媽懷裡,藏起笑臉。
前世,我一路上小心翼翼,親媽是我不敢觸碰眼前的貴婦人啊。
直到我死,我跟她都是那麼陌生。
現在的親媽摟著我,就像我是剛剛出生的嬰兒,一切穢物對她來說都帶有新生的喜悅。
我有一絲觸動,我猜這是被人愛的感覺。
我又哭又鬧,真實的像個孩子,親媽反而更喜歡我了。
親媽見蔣瑩瑩嫌棄的表情,臉色很不好。
「瑩瑩,蔣月在鄉下受了這麼多年委屈,剛回來身上有味道,是正常的。你這個樣子很沒有教養。」
蔣瑩瑩解釋,「媽媽,我就是胃有點不舒服。我怎麼會嫌棄妹妹呢。她才是家裡的真千金啊。您和爸爸讓我繼續跟你們一起過好生活,我已經很感恩了。」
說著上來攙扶我。
我拉住蔣瑩瑩纖細光滑的手,「什麼真千金,假千金的。你跟爸爸媽媽在一起十幾年,帶給他們那麼多快樂,我要謝謝你還來不及呢。以後我們一家人好好相處。」
親爸親媽見我竟能落落大方,有些意外。
我能感覺到,他們對我的表現很滿意。
「我會好好對待你的。」
蔣瑩瑩過來拉我的手,像前世一樣,蹦跳著進了別墅。
我很高興,是真高興。
我心裡想著:「蔣瑩瑩,我來了。我會像你對我那樣,對待你呦!」
04、
「姐姐,要是不嫌棄我,一會幫我洗澡好不好?我已經好幾年沒洗澡了。我不想把這麼乾淨的房子,弄髒了。」
我望著別墅羊毛地毯,不肯進門。
蔣瑩瑩一愣,很快反應過來,露出高貴的笑,搗蒜似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