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星完整後續

2025-12-0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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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朝著最好的方向發展。

直到那天,程硯知約我晚上一起吃燭光晚餐。

他發消息給我時,我能從那短短几個字里,感受到他前所未有的緊張和期待。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預感到了他想做什麼。

他要向我告白了。

而我該怎麼回答?

就在我心亂如麻的時候,程夫人找到了我。

她遞給了我一張黑色的銀行卡。

「安小姐,硯知已經好多了。你的任務完成了。」

她的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決斷。

我看著那張卡,心裡一片冰涼。

「這裡面是一個億,密碼是你的生日。」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我身上,那溫和的表象下是銳利的警告。

「我另外為你安排好了一切。」

「明天會有一場意外,你會在這場意外里消失。拿著這筆錢,去過你想要的生活吧。」

她話說得很漂亮,但我聽懂了潛台詞。

「我懂的,夫人。」

我接過那張卡,卡片冰冷。

「我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

程夫人滿意地點點頭,最後補充了一句:

「安小姐是聰明人。你要知道,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要有不該有的念頭。」

我捏緊了手裡的卡,笑了笑。

和第一次見她時一樣。

「夫人放心,從頭至尾,我只為錢來。」

8

那一晚之後,我就被程夫人送上了前往法國的飛機。

關機前,我鬼使神差地沒有立刻取出那張手機卡。

飛機起飛前,最後幾條信息掙扎著擠了進來。

發信人,程硯知。

【晚晚,出門了嗎?】

【路上堵車?】

……

字句間的期待幾乎要溢出螢幕,扎得我眼睛發疼。

我開啟了飛行模式,強迫自己不去看。

幾個小時下飛機後,他的消息依舊還在發。

【回個消息,好嗎?】

【安星晚,你再不回我電話,我就去你家找你了。】

再到最後,那幾乎不像是他會發出的、帶著卑微乞求。

【求你,接電話。】

每一條信息,都像一根針,細細密密地扎在我的心口。

我猛地按熄了螢幕。

不敢想像他發現我被一架「失控」的貨車帶走,並且「當場死亡」的消息時。

會是什麼樣子。

他會信嗎?

他會……

難過嗎?

我強迫自己不再去想,拔出了電話卡。

程夫人做事很絕,也很周到。

幾天後,我甚至通過某些特殊渠道。

看到了一份關於那場「車禍」的簡短報道,配圖模糊,但足以以假亂真。

我閱讀著自己的死訊,感覺荒謬至極。

9

後來,斷斷續續有一些消息,通過某些隱秘的途徑輾轉傳到我耳朵里。

聽說他枯坐在那家餐廳里,對著冷掉的牛排和燃盡的蠟燭,等了一夜。

聽說他回家後,像瘋了一樣要找失蹤的我,和程夫人發生了激烈的衝突。

聽說他又把自己關了起來,不吃不喝,誰也不見。

就像我最初見到他時那樣,甚至更糟。

再後來,聽說他出來了。

整個人瘦脫了形。

然後,一個更令人震驚的消息傳來。

他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商業帝國,一頭扎進了生物工程和基因學的深海。

所有人都說他瘋了,受了刺激,腦子不正常了。

「程家太子爺,可惜了……」

「是啊,放著幾千億的家產不要,去搞什麼複製人,異想天開!」

那些議論隔著大洋彼岸傳來,已經有些失真。

卻依然能讓我感受到那份震驚。

我無法確切知道他那段時間具體經歷了怎樣的心路歷程。

但我知道,那片我曾用盡全力驅散的、籠罩著他的黑暗。

恐怕以更糟糕的方式,再次吞噬了他。

而我,就是那個遞刀的人。

他把自己活成了一台機器,瘋狂地撲在科研上。

每一個攻克的難題,每一項技術的突破。

似乎都只是他偏執地走向某個目標的動力。

媒體把他捧上了天,說是百年一遇的天才。

只有我知道。

不是天才。

他或許真的只是想用一個看似驚世駭俗的方式,把我帶回來。

10

就在我以為過往的一切都會被時間掩埋時,一個陌生的國內號碼打了過來。

我猶豫著接通,電話那頭傳來我媽尖利又急切的聲音。

「安星晚!你是不是發大財了?是不是程家給了你一大筆錢?!」

我心裡一沉。

「你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我去找程夫人想問問你的情況,人家說漏嘴了!一個億!」

「安星晚,你真行啊,有這麼多錢都不跟家裡說一聲!」

她的聲音里沒有關心,只有赤裸裸的貪婪和質問。

「你弟談了個女朋友,人家要求在市中心買套婚房,首付就要五千萬!」

「你那一個億,先拿一半出來給你弟把房子買了!」

我被這理所當然的語氣氣笑了:「憑什麼?」

「憑我是你媽!憑你是我生的!你一個女孩子家,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最後還不是便宜了外人!你弟可是我們家的根,你不幫他誰幫他?!」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

「我不會給的。那是我用我的人生換來的錢。」

電話那頭瞬間炸了。

「安星晚你個白眼狼!你是不是想逼死我?!你要是不給你弟買房,我就……我就死給你看!」

「我跑到你學校門口,告訴所有人你是個不孝女,拿了錢就不要爹媽了!」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著,用最惡毒的言語咒罵我。

用最卑劣的方式威脅我。

那一刻,我心中最後一絲對親情的眷戀,也徹底斷了。

我平靜地開口,一字一句:

「好啊,你來。正好我也讓所有人看看,你是怎麼為了兒子吸血女兒的。」

「還有,那一個億,你和弟弟一分錢也別想拿到。」

「從今天起,我沒有家了,你也沒有我這個女兒。」

說完,我沒等她再發出任何聲音,便果斷地掛了電話。

然後將她的號碼,以及所有可能聯繫到我的國內親戚的號碼。

全部拉進了黑名單。

這一個億買來的,不止是我的學業和未來。

更是我後半生徹底的自由。

11

時間快進到諾貝爾頒獎典禮的這一天。

黃油香氣還殘留在鼻息,麵包掉在地板上還沒來得及清理。

我攥著護照的手心已經沁出了一層冷汗。

電視里諾貝爾獎頒獎的場景、記者們譁然的議論。

還有程硯知那張從深情到錯愕再到扭曲的臉。

像走馬燈似的在我腦子裡亂轉。

「跑!現在就跑!」

青青在電話里歇斯底里的聲音還卡在喉嚨口,怕程硯知會把我抓回實驗室做切片研究。

我用最快的速度訂了飛往其他國家的機票。

在去機場的計程車上,我的手機被打爆了。

全是來自國內的陌生號碼。

我一個都不敢接。

青青的消息還在一條條地發過來。

【姐妹,我靠,程硯知那個眼神絕了,他像是要吃了你!】

【當場就扔了獎盃就直接下台了!】

【聽說他動用了所有的關係,現在正在找你!】

看著螢幕上的文字,我手心冒汗。

我低估了程硯知對我的執念,也低估了這場詐死對他造成的傷害。

我以為時間可以沖淡一切。

以為他會開始新的生活,遇到更好的人。

我萬萬沒有想到,他會用這種偏執到極致的方式,來紀念我。

紀念一個……

他以為已經死了的我。

現在好了。

亡妻復活,還在夜店蹦迪。

這已經不是打臉了。

這是直接把他的臉按在地上反覆碾壓。

到了機場,我戴上墨鏡和帽子,壓低帽檐。

混在人流里,一路小跑著去過安檢。

心臟砰砰直跳,總覺得背後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

就在我即將通過安檢口的時候。

身後傳來一陣騷動。

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正逆著人流,朝我的方向快速走來。

為首的那個我認識,是程家的管家李叔。

我心裡頓時警鈴大作。

完蛋,來得這麼快。

12

我拔腿就跑。

「安小姐!」

李叔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沉穩,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程先生有請。」

我哪裡敢停,跑得更快了。

然而,我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跑得過那些訓練有素的保鏢?

沒跑出幾步,我的胳膊就被一左一右兩個人給架住了。

雙腳離地,被他們以一種極其強勢的姿態,半拖半抱著帶離了人群。

「放開我!你們幹什麼!」

「綁架啊!」

我掙扎著,試圖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可那些保鏢面無表情,動作利落。

直接把我塞進了一輛停在 VIP 通道的黑色賓利里。

車門「砰」地一聲關上。

世界,瞬間安靜了。

車裡沒有開燈,光線昏暗。

我驚魂未定地喘著氣。

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幽深得能將人吸進去的眼睛。

程硯知。

他就坐在我的對面。

身上還穿著那件在頒獎典禮上的高定西裝。

只是領帶被扯開了,領口的扣子也解了兩顆。

少了幾分台上的清冷矜貴,多了幾分危險的壓迫感。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我。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失而復得的珍寶。

又像是在看一個即將被他親手撕碎的獵物。

車廂里的空氣,凝固得讓人喘不過氣。

我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心虛地移開視線。

「嗨。」

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乾巴巴地打了個招呼。

「好久不見啊,程院士。」

他沒說話,只是緩緩地抬起手。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因為常年不見陽光,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白。

就是這雙手,曾經笨拙地為我揉過肚子,為我遞過熱牛奶。

而現在這隻手,正朝著我的臉,慢慢伸過來。

我嚇得渾身一僵,下意識地往後縮。

「你……你想幹什麼?」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然後笑了。

「我能幹什麼呢?」

他的聲音又低又啞。

「我的初戀,不是已經死了嗎?」

「死在了幾年前的一場車禍里。」

他一字一句,說得極慢。

「那請問……」

他傾身向前,那張俊美到極致的臉,在我眼前放大。

鼻尖幾乎要碰到我的鼻尖。

「你又是誰?」

「是她死而復生的鬼魂?」

「還是我瘋了幾年的,臆想出來的產物?」

13

我被他身上強大的氣場壓得喘不過氣來,大腦一片空白。

我該怎麼解釋?

說你媽給了我一個億讓我滾蛋?

說這一切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我怕我剛說出口,他就會當場掐死我。

「我……」

我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看著我這副心虛的模樣,他眼底的最後一絲溫度也消失了。

他收回手,靠回椅背上。

整個人又變回了那尊冷冰冰的玉雕。

「李叔。」

他淡淡地開口。

「開車去另一個機場。」

「幹嘛去啊?」

我鼓起勇氣問了一句。

他側過頭,看向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沒有看我。

只是從唇邊,吐出幾個字。

「帶你回國。」

說著,他遞給我一本筆記本,我翻開那些筆記。

每一頁、每一行,都記錄著他試圖將我「復原」的瘋狂與執著。

每一頁的頁眉,我的名字「安星晚」都被他用鋼筆一遍遍地描摹。

筆鋒凌厲,力透紙背。

伸出手,指尖輕輕撫過那些熟悉的字跡,聲音發顫。

「程硯知,你……」

你這個瘋子。

他握住我的手,指尖冰涼。

「我沒瘋。」

他抬起頭,那雙曾被我用盡全力點亮的眼睛,此刻亮得驚人。

裡面有驚濤駭浪,有失而復得的狂喜,還有我看不懂的偏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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