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我越來越明白的道理就是,薅羊毛只能救急,不能救窮。媽媽,我們再努力也只是耗費自己的精力。」
她的小刀輕輕擱到桌上,「想要有錢,想要成為資本,要麼靠血緣,要麼靠陰私或血腥的掠奪。林彤如此,我不過是以牙還牙。」
她摸著我的手背,「我記得呢——薅羊毛忌貪婪。媽媽,我不貪心,我這次只收拾了林彤,留下了爸爸。因為不貪心,才能放長線釣大魚。」
她沖我輕笑:「爸爸現在知道自己生不了孩子了,我是他唯一的孩子,他馬上要後悔地找我們回去了。」
她平靜地說:「離婚只分一半錢,哪裡夠?所以媽媽,請你先不要起訴爸爸。我們一起回去,去薅爸爸的羊毛吧。」
她沖我伸出手。
我咽了下口水, 輕輕把手放在她手心。
不由感嘆:「你也太牛了吧。」
她笑著看我。
「這一切,都要感謝你。媽媽,謝謝你的到來,教會了我這麼多新知識。」
我愣愣看著她。
到來?
我說:「你知道我不是?」
覃楚楚將臉像小貓似的貼過來, 她輕聲,帶著一點濃烈的偏執。
「早就知道了。媽媽, 你不要怕我。我早就覺得很不公平,基因篩選能讓父母選擇更優秀的孩子,可為什麼孩子不能自己選擇父母?你的出現,是老天對我不滿的安撫。媽媽, 在我眼裡, 你永遠是我一個人的媽媽。」
她抱住我,「請你繼續這麼愛我吧。」
22
三年後。
覃平因亞硝酸鹽中毒, 意外離世。
碩大公司交給了還沒畢業的唯一繼承人, 覃楚楚。
和外界猜測的不一樣, 覃楚楚壓根沒有慌了神,甚至有種超乎同齡人的老成。
而面對公司高層對於她經驗欠缺的質疑, 覃楚楚坦然應對——
「各位, 雖然我才大三, 但對於流媒電商, 尤其是新商家引流這方面已經有四年的工作經驗。請各位相信我,一定能帶領大家, 開拓出更符合時代潮流的新營銷模式。」
面露懷疑的高層向她提出幾個專業問題, 覃楚楚從容作答,終於堵住了悠悠之口。
她的聰明才智,終於用在了最適合的地方。
後來的後來。
當覃楚楚作為傑出青年領袖參加商業峰會時, 我有幸坐在台下看著她登台領獎。
而眼前的彈幕也早就變成了零星幾條。
我們的日子過得太安逸,以至於無聊到沒多少彈幕再願意看下去了。
【真好啊, 祝福你們。】
一位從頭看到尾的老用戶輕輕發出感嘆。
【不看啦,看下一本咯,雖然知道你們看不到我,但還是說一聲, 拜拜!】
嗯,拜拜。
就這樣,最後一個彈幕也離開了我們。
只有我, 眼神一直看著覃楚楚, 看著她領獎、致謝、下台。
下台時,她的裙擺擦到了一個男人的西褲。
她不經意回頭, 和楚長南對視。
楚長南變了變眼色, 露出笑容, 對覃楚楚伸出手:「覃總, 年少有為,期待之後與貴公司的合作。」
覃楚楚也笑了,她毫不猶豫地握住了楚長南的手。
這畫面,好一個一笑泯恩仇……
才怪。
覃楚楚皮笑肉不笑,低聲說:「當然要合作啦, 畢竟,楚總便宜又好用,不要白不要呢。」
聽見這死動靜的我, 將頭埋得更低。
這古早的仇,她還記著呢!
我內心不由感嘆——
女兒,你不愧是本書的最大反派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