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大床房是真的豪華,裡面自帶一個小客廳還有足以裝下兩個人的大浴缸,除了只有一張床外,哪哪都好。
我心痛地看著幾個單人沙發,扶手隔斷,要拼成一張床顯然不可能。
我坐在床邊尷尬得手腳不知如何安放,林景硯卻心情很好地哼著歌拿著衣服去浴室。
只是他剛進去我就瞪大了眼睛,太 sao 了,太 sao 了,這浴室門居然是可視的。
難怪除了玄關,其他地方根本沒有攝像頭。
我連忙跑到浴室門口敲門,門被打開,一片熱氣中,林景硯只在腰間鬆鬆垮垮地圍了一條浴巾。
他眼神戲謔:
「怎麼,想我了?」
我有些無語,乾脆不看他:
「你就沒發現哪裡不對勁?」
林景硯這才反應過來,他環視了一圈,確定沒有攝像頭後,用指尖微微用力把我的臉頰帶了過來。
陷在臉頰肉的手指收了回去,留下了一小點紅痕。
林景硯舔了舔下唇:
「你臉紅了,然然。」
然後毫不在意地繼續回去洗澡。
我呆若木雞地跑去小客廳避難,堅守了二十年的直男世界觀有些恍惚。
不是啊,之前怎麼沒人告訴我,你們男同都玩這麼大的?
4
我在跑與不跑中糾結片刻,打開了直播間。
裡面一片雞叫,無數我看不懂的彈幕瘋狂滾動著。
【我就知道!55555,搞到真萬人迷了。】
【這小子更是重量級,別人好歹看過我老婆絕美的小臉蛋,他直接上來就是個大淪陷。】
【伊恩和許凌安的表情不要太好笑,家人們誰懂啊,被偷家了。】
【伊恩算什麼,許凌安才慘,一波炫耀以為和然然互選,結果哈哈哈哈哈哈哈。】
【樓樓樓上,你還是太單純,你不知道這小子看著然然做飯的背影有多痴漢。】
【我去,差點忘了,然然舞蹈生,冷白皮膚質又好,和團糯米糍粑似的,專克設計師啊!】
【房間裡為什麼不裝攝像頭,有什麼是我付費觀眾看不得的!】
我從頭看到尾,除了炫目的禮物特效外,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看到。
我抿著唇打開知乎,發了個帖子:【和男同共處一室該注意什麼?】
等了好一會兒,下面才刷出零星幾條評論。
【lz 薛丁格的直男,鑑定完畢。】
【你是直男,尊嘟假嘟。】
【直男還和同睡,媽媽,我碰到真的釣系嚕。】
【都別瞎扯,lz 聽我教你。】
好不容易刷出個打算認真支招的,我屏氣凝神點了展開。
在一大串的空白後寫著:【不要反抗主動躺平,你好他也好 wink~】
我氣得把手機一摔,騙人,我明明比鋼筋都直!
「算了,搞事情挨罵去。」
剛剛網友給我支了損招。
【然然聽我的,扎發,兔子發卡,牛奶,缺一不可,然後和我一起,敲響冷都男愛情的心門!】
我端著牛奶,咽了咽口水。
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我怕敲醒的不是心門,而是我的命門。
門很快被打開了,謝斯南面無表情:
「有事?」
我忍著羞恥:
「主人,喝杯熱牛奶吧。」
謝斯南的表情呆了一瞬間,我甚至不敢和他對視,下意識就想跑。
剛轉身,就被他攥住了胳膊。
謝斯南的睫毛顫了顫,嘴角帶著笑:
「牛奶不留下嗎?」
這下輪到我呆若木雞,等感覺到一隻手在我的頭頂拂過,我這才反應過來。
也顧不上撒沒撒,連忙把牛奶塞他懷裡就落荒而逃,直播間卻興奮了起來。
【我就知道他喜歡 sao 的!】
我惱羞成怒:「閉嘴。」
不過沒一會兒又被節目組轉給我銀行卡的一串零安撫好了,把錢轉給爸爸媽媽,我踏進了房門。
送杯牛奶又不會少塊肉,踏踏實實進口袋的錢才是實際的。
等我回來的時候,林景硯已經洗好了。
他擦著滴水的頭髮,倚在門框上,笑意促狹:
「出去幹什麼壞事了,臉那麼紅?」
我才懶得理他,眼神划過他高挺的鼻樑,又想到剛剛被科普的新知識。
暗罵了一聲,只敢正對著他一步步警惕地挪到了浴室。
等搗鼓完把浴室玻璃變回霧面,我才放鬆地洗了個澡。
出來的時候,林景硯懶懶地靠在床頭,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托著 iPad,像是在畫著什麼。
聽到聲響,他的視線透過薄薄的鏡片攏了過來,仿若精密的大網。
他的聲音低啞,透著點疲憊:
「過來,我幫你吹頭髮。」
像是察覺到我的抗拒,他漫不經心地掃了眼床頭櫃。
我渾身一僵,瞬間就 get 到了他的意思,忍著屈辱面對面坐到他跟前。
溫熱的風透過他的指尖,一下下穿過我的髮絲。
林景硯動作輕柔:
「眼睛很漂亮,不要遮住。」
平直軟塌搭在眉間的發被他吹得有點鼓。
他的指節搭在我的下巴,微微用力,突然綻出一抹笑:
「睡吧。」
5
不同於我想像中的雞飛狗跳,我在林景硯身旁反而睡得很好。
當然除了一大早發現被別人抱在懷裡的尷尬。
林景硯早上的心情似乎很不錯,等我起來,發現床頭已經擺好了早餐。
很顯然,這人做完早餐還硬要跑回被窩做讓我們都尷尬的事。
我在心裡又給他記了一筆,打定主意,以後鐵定不能再選他。
吃完早餐後就開始了我們的一日約會。
他帶我去了一處私人馬場。
林景硯顯然是這裡的常客,馬都和他親近極了。
在他輕鬆自在的對比下,我就顯得有點僵硬緊繃了。
別說了,小時候被狗攆過的人,連狗都怕,別說比狗大好幾倍的馬了。
我看著馬場工作人員牽著的駿馬……那健壯有力的後腿,都不敢想像這一腳踹下去該有多疼。
我痛苦皺眉,林景硯好笑地拎著我的衣領,揉了揉我的後脖頸。
「先從喂胡蘿蔔開始。」
他從食盒裡拿出切成一段段的胡蘿蔔,放在我的掌心。
接著用手一點點地糾正著我的動作:
「對,把手攤開,不要緊張。」
他的另一隻手收攏,像只鷹隼的喙,模仿馬嘴從我的手心叼走胡蘿蔔。
指尖輕輕地蹭過,帶著點癢。
「它會這樣,不會傷到你的。」
說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讓我喂馬。
當奇異濕潤的觸感在我手心一觸即離時,我腦海里第一個浮現的是林景硯漂亮纖長的手指。
我猛地搖了搖頭,居然覺得自己不怕了。
於是鼓足勇氣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撫弄著馬兒的鬃毛。
溫熱的體溫,手底下的小動物溫馴極了。
這種建立隱秘聯繫的感覺是很奇妙的,我下意識亮著眼睛看著林景硯。
他拿著不知道哪裡來的濕巾仔細地擦著我的手:
「嗯,很棒。」
過了心裡的第一關,接下來的就容易多了。
我跟著林景硯一步步適應著騎馬的感覺,剛開始顛得我屁股疼,腿都在打戰,我甚至都想放棄。
但林景硯就像所有的老師一樣,沒有什麼情緒,只是騎在馬上牽著我的馬的韁繩。
慢慢地在遼闊的馬場散步,偶爾溫言說兩句話指導一下。
我一步步抓住了馬的浪,這是我前二十年都沒有過的,馴服什麼東西的快感。
最後在我的強烈要求下,午飯拖到了快三點才吃上。
吃完我又想上馬,林景硯顯然窺破了我的想法。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屁股:「給你表演一個節目。」
他這一刺激,身體所有的酸澀瞬間一併涌了上來,我不得不遺憾退場。
在我無聲的憤怒中,林景硯只留一個帥氣的背影就瀟洒退場。
半晌後,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我又一次進了馬場。
但卻沒看到一匹馬,我正要抱怨,林景硯突然騎著馬出現了。
他居高臨下地窺著我,讓我有種被鎮壓的戰慄。
倏地,馬兒突然低頭屈膝。
不會出什麼意外吧,我還沒出聲詢問,林景硯低醇的嗓音響起:
「公主禮,獻給我的小王子。」
我腿一軟,然後,當眾跪下了。
6
帶著點羞惱,我一路都沒有和林景硯說話。
他心情不錯,哼著小調,就差原地開跳。
我原本打定主意一到別墅就和林景硯當陌生人,但還是低估了自己身上酸軟的肌肉。
才剛剛強撐著起來,平日裡覺得沒什麼束縛力的安全帶就狠狠把我勒回椅子上。
最後還是林景硯把我扶回的別墅,他原本是想抱的,後來被我 1 米 8 的大高個逼退,「心甘情願」地聽我差遣。
只是我們一進來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三人。
「你們不去工作?」
據我觀察,這些人生贏家生活也沒有那麼輕鬆,一個個忙得很。
所以只要素材還算充足,導演組都會識趣地讓幾位爺自由活動。
於是乎現在這樣的三堂會審壓迫感還是很足的。
林景硯把我扶到沙發上,然後細心地給我屁股底下和腰後墊了個軟枕。
這一番操作完,其他三人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最後還是伊恩沉不住氣,黑著臉問林景硯:
「你把他怎麼了!」
林景硯慢慢悠悠地給我倒了杯水,這才抬眸:
「你猜。」
「你!」
只不過他還沒站起身就被許凌安按了下去,他臉上帶著點擔憂:
「然然,我就一天沒見到你,他怎麼就讓你受傷了。」
這句話帶著點說不出的怪,我扶額:
「沒有受傷,頂多算肌肉拉傷,沒辦法,畢竟我也是第一次騎馬,總得遭點罪。」
聽完我的一番解釋,其他人這才面色緩和,但壓抑的氣氛還是讓我很難受。
樓上走下來一個人,溫淺趿拉著拖鞋,娃娃臉上掛著矇矓的睡眼。
他直接無視客廳里的修羅場:
「我餓了,煮個面,誰要?」
我早就被莫名其妙的氣氛煩到頭疼了,此時他給了個台階,我馬上識趣地往下跳。
「我要!我來幫你!」
接著,我用盡畢生之力蹦躂進了廚房。
可進了廚房他就變了個神色,他有些煩躁地抓了抓捲毛:
「你是故意的吧。」
我有些愣住,歪了歪頭以表疑惑。
誰料溫淺更加憤怒了:「你就是這樣勾男人的?」
不是,誰?我?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的。
我怒極反笑:
「怎麼勾?上勾拳,下勾拳?我勾勾你試試?」
我覺得我現在的模樣可怕極了,足以嚇得小兒止啼。
就比如溫淺的臉都被我嚇紅了,他小聲囁嚅了句:「不知羞恥。」
又像壯膽似的提高音量:「反正我不管,你離林景硯遠點。」
只是不知道他這人是缺心眼還是怎麼滴。
明明知道把我支到廚房說悄悄話,現在卻收不住聲弄得人盡皆知。
林景硯黑著臉走進廚房:「溫淺,你在鬧什麼!」
溫淺渾身僵了僵,又理不直氣也壯地懟回去:「我鬧什麼了,林景硯你個負心漢!有了我還和別的男人打情罵俏!」
不是,這是有大瓜啊。
我視線在他們兩人身上打轉,這倆不會還有層情侶關係吧?
那我豈不是成罪人了。
林景硯被我的目光看得頭大,正要解釋,溫淺就狠狠地撞開他的肩,怒氣沖沖地上樓了。
「我和他不是那樣的關係,你聽我解釋。」
林景硯自己也很冤枉,他之前根本不認識這位大少爺。
唯一的接觸就是在第一天吃晚飯的時候,他禮貌性地給溫淺打了碗粥,總不至於這就愛上了吧?
我不聽我不聽,八卦還是得聽全才有意思。
於是當天晚上,我就把簡訊發給了溫淺。
讓一眾人意外的是,他居然也選了我。
7
我在幾人關切的目光下上了樓。
溫淺穿著軟乎乎的睡衣,團成一個包子背對我以示怒氣。
但我卻覺得好笑,畢竟晚上的那一番談話,足以看出他不過是一個被嬌慣長大的小少爺,要說心機,那是一分沒有。
所以他生氣,抱歉,怕不了一點。
我哼著小調盤腿坐在床的另一側,就這樣過了快半個小時,溫淺也維持這個姿勢快半個小時。
我捕捉到他不斷飄過來的小眼神,老神在在地打開一把遊戲。
這個年齡的孩子怎麼可能拒絕得了遊戲。
【timi~】
果然,遊戲聲一響,溫淺就主動湊過來。
「你也玩這個遊戲啊!」
我沒回話,把背包戰績點了個遍,瞬間收穫了溫淺崇拜的眼神。
他哼哼唧唧,自己給自己個台階下:
「只要你陪我玩遊戲,我就不生氣了。」
和所有人里最不 gay 的人建立良好的戰友關係,這對給我直男身份打掩護可是大有益處,我怎麼可能拒絕。
但和溫淺打完 5 把遊戲後我沉默了。
5 把跪 2 把,換在平時我根本不敢想。
溫淺卻眉眼帶笑:
「別人都不和我玩,果然是他們太菜了帶不動我。」
我回憶他那隻敢掛在別人身上,拚命回血卻被小兵打殘的操作陷入了沉思。
遊戲體驗極差,甚至想把少爺的號舉報掉。
但我還沒忘了吃瓜的正事,在溫淺意猶未盡的目光下,我放下了手機:
「你和林景硯之前?」
溫淺狠狠翻了個白眼:「別給我提他!」
在溫淺半罵半倒苦水中,我才知道這是個多大的烏龍。
溫淺參加節目完全是他父母為了還導演舅舅的一個人情。
放心不下小兒子,他們就和溫淺說在節目裡安排了一個嘉賓,會照顧他,重點是遊戲超級厲害。
而顯然第一天林景硯貼心的舉動讓他誤會了,接連幾天央著人打遊戲不成,小少爺這可不黑化了嗎?
我嘴角抽了抽,我說為啥招聘的時候,不僅要會照顧人還要遊戲厲害。
敢情這 2 億裡面還有人父母給的保姆費。
導演為了節目效果也是夠豁得出去,不僅瞞著我,連金主爸爸都瞞。
暗罵導演一聲,我決定捨命陪君子,熬了個大夜帶他上分。
溫淺被我哄得服服帖帖,叫著我是他唯一的哥,早就把什麼烏龍拋到腦後了。
我和溫淺的矛盾是和平解決了,節目組卻坐不住了。
因為從那天后,溫淺寧願天天扯著我打遊戲,也不會主動去找林景硯了。
節目播出過半,卻沒有配出一對穩定的 CP。
頭頂各位爺操心的父母兼投資商的施壓,節目組打算搞波團建。
他們在沙灘上支好燒烤攤,又弄了篝火堆,氛圍感拉滿。
一群腿長身材好的帥哥聚在一起,簡直不要更亮眼。
節目組拍得歡,我就乘空當一個人溜回了廚房。
我把手機架好,跟著主播一點點細緻地片著魚片。然後混上澱粉壓薄,炸至金黃。
等漂亮擺盤成一朵牡丹花的樣子,我得意地哼了哼:
「這也太簡單了吧。」
淋上點醬汁,我剛想吃完獨食就上樓,卻被人喊住了。
謝斯南冷清清的聲音響起:
「我能嘗嘗嗎?」
小屋裡,除了和另一位忙著世界各地巡演的嘉賓外,我和謝斯南的接觸最少。
自那次尷尬的送牛奶經歷過後,我們幾乎沒說過話。
他總是一個人坐在角落裡舉著平板,滿屏艱澀難懂的論文,渾身散發著凡人勿近的天才氣。
我手指蜷了蜷,下意識又想逃。
窗外傳來許凌安的呼喚聲,緊接著就是伊恩,最近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人黏我黏得很緊,就像在防備什麼一樣。
不過還好林景硯消停了,他最近事業上忙得很,聽說是有了新的靈感。
整天開著跨洋會議,公司別墅兩頭倒。
我眼睛一轉,一點也不想被那兩隻大狗纏上。
「這樣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端到你房間去吃吧。」
話剛說出來我就後悔了,都說天才性情古怪,更別說把食物端到別人屋裡,也說不上是禮貌。
但謝斯南緩緩地眨了眨眼睛,說了聲:
「好。」
8
一進謝斯南的房間,我就被裡面的冷清驚到了。
不同於其他人有時候忙得太晚甚至來不及回別墅,謝斯南每天就是別墅醫院兩點一線。
再加上節目開始到現在小半個月,他都沒有互選成功,一直住在這間房間裡。
可就算如此,屋內布置還是剛開始的樣子,唯一格格不入的,是放在床頭的兔子發卡。
我的心裡顫了顫,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一時有種自己是負心漢的錯覺,畢竟那次以後,我總是有意無意地躲著他。
我把盤子和拿來的薯片放在了桌子上。
「介意我給你的房間加點東西嗎?」
謝斯南無所謂地搖了搖頭,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一直盯著我。
我垂眸躲避,逃也似的跑去溫淺的房間把自己的行李箱拖了過來。
節目開始到現在,因為睡的都是雙人房,不穩定性太高,所以我一行李箱的物件,除了衣服以外,一樣沒用上。
我從箱子最底部扒拉出淺藍色的被套。
出發前我剛洗過,還透著點鬆軟的陽光的味道。
剛好也是單人床的尺寸,我三兩下把床鋪好。
又開始從行李箱裡拿出幾個香薰。
以前工作和學習太忙,休息的時間少,我就靠著薰香讓自己快速入睡。
淡淡的梔子香很快把整個房間細密地圍住,帶著點躺在媽媽懷裡的安詳。
一一把幾個我認為能提高生活質量的東西擺好,整個房間起碼看起來溫馨了點。
我不客氣地往床上一坐,謝斯南就站在我跟前,表情有點無措。
上次我就看透了,他看似不好接近,實際上最單純。
剛剛我在忙上忙下布置房間的時候,他也是這樣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身後。
「坐,想看電影還是聊聊天?」
謝斯南沒說話,但專注看向我的眼神,顯然表明他選後者。
我也不客氣,一連串的問題,給他查了個戶口。
卻發現從小到大,他的生活就是從家到實驗室再到醫院。
作為少年天才,他一直充當著一個冰冷的被放在神壇上供奉的符號。
伊恩是他唯一一個朋友,所以之前才會那麼關注他。
謝斯南神色淡淡,似乎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看我停頓,眼睛裡滿是疑惑的探詢。
我沒好氣地揉亂了他的頭髮,一時也忘了之前的避嫌:「沒把你氣死,就要把我氣死了。」
問到最後我也有點睏了,側臉蹭了蹭柔軟的枕頭。
「如果可能的話,離開醫院,離開實驗室,想去哪裡?」
人嘛,如果有渴望有慾望,那就不會被束縛住,當囚籠里的鳥。
謝斯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伸出了指尖抵住了我的胸膛。
我迷迷糊糊地感覺有一點涼涼的觸感順著我的胸骨慢慢移到鎖骨中線的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