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既然你心裡惦記的都是大哥,為啥不去他家?你什麼時候把我這個女兒放在眼裡了?從小到大你給過我幾次笑臉?既然你不喜歡我,為啥要生我?你走!別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氣得口不擇言對她大吼道。
我叫許月,大哥比我大8歲。我爸是個小領導,我媽在居委會上班。
秉承「誰掙錢多誰就有話語權」的原則,我爸在家應該更有話語權。但恰恰相反,在單位一向精明強幹的老爸,回家就溫順得像只貓,我媽指哪兒他打哪兒,很少反駁。我媽在家幾乎一手遮天。
記得上小學一年級時,一次我考試得了雙百,老師獎勵我一顆小紅心,貼在我的作業本上。我回家興致勃勃拿給我媽看,期望得到她的讚賞。
誰知她看都不看,揶揄道:「有啥好顯擺的,不就是一個紅心嗎?我掏一元錢能買好多。」說著,她掃了我一眼。
多年後,我才知道,那種目光叫鄙視。
那時,大哥高中住校,只有禮拜天才回家。一家人歡天喜地坐在桌旁吃飯,我媽總是給大哥夾菜夾肉,聲音溫和:「多吃點,正長身體呢。」
緊接著,她又給我夾了一塊排骨。我小聲嘟囔:「我又不愛吃紅燒的。」
她聽後冷冷地說:「讓你吃你就吃。」
我一下子寒了心,吃飯也沒了食慾,覺得她的臉就像變色龍,對我和大哥簡直判若兩人。
我爸在一旁唯唯諾諾:「小月,你媽是愛你的,你得理解她。」
我不理解,我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媽媽呢?從此我開始跟她對著干,有時故意氣她。
上初二那年,我把我媽剛給我買的一條牛仔褲,按時尚在膝蓋處剪了兩個大洞,並把褲口剪開。
我媽氣得大罵我妖精,我在屋裡高興得手舞足蹈。
唯一令我欣慰的是,儘管母女關係一直處在水深火熱中,但我媽對我的吃穿用品從沒吝嗇過,同齡孩子有的我都有。
轉眼間,我從技校畢業,到一個單位上班。
那時的我青春無敵,熱情奔放,水靈靈的似能掐出一股水來,不久就征服了我的上司——我現在的老公。
老公比我大12歲,已婚有一個女兒,但這並不妨礙我愛他,他愛我。
他前妻知道後,上單位大鬧了一場,離婚了,因為那時我已經懷孕了。
我回家把這消息告訴了爸媽,我媽氣得狠狠地甩給我一巴掌,罵道:「不要臉的東西,你給我滾。」
「你……給我滾!」我爸也哆嗦著指著我的鼻子罵,說著他突然倒地。
後來我爸住了10多天的院,再也沒有醒來。
我媽不肯原諒我,我爸的葬禮,她也不允許我參加,還是過後我偷偷跑過去祭拜的。
於是,我從家裡滾了出去,和現在的老公結了婚。
我婚禮,我媽也沒有參加,她也不允許哥嫂去。大哥託人給我捎過去一個紅包。
婚禮上,我是個沒有娘家人的新娘。那一刻,我發誓永遠不回娘家。
結婚三年里,我從來沒回過娘家,就連坐月子,我媽也沒有來過。後來,在大哥的調停下,在我爸的忌日,或重大節日,我才回去一下。
並且,我媽從來沒主動聯繫過我。在我爸逝去的這幾年裡,我與媽雖然在同一個城市,卻像路人一樣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