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高中同桌是個大帥哥。
但他有社交障礙,所以同桌兩年,他不曾和我講過一句話。
高三下期,為了不打擾他,我自行向老師提出換座位,便與他再沒了聯繫。再重逢,是在盛華頂樓的辦公室里。
推開門,他變成了我的頂頭上司,強硬霸道。
24、25的年齡,是我們變成真正的大人的過渡期,即使我們討厭朝九晚五的工作,但為了生活,我們又不得不低頭。
普通大學畢業的我找工作處處碰壁,就在我想擺爛的時候,我親愛的高中班主任突然打電話向我推薦了盛華集團。
我笑得勉強:「宋女士,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本身的實力?那麼大的公司能要我?人事部經理怕是眼瞎。」
宋女士在電話那頭笑得神秘:「你可是我教出來的學生,相信自己好不好?去投簡歷,你絕對能過。」
憑著宋女士的這波盲目自信,
我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投了簡歷,沒想到還真走了狗屎運,被錄取了。
我進入了一家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大公司,成為了盛華總裁的助理。我爸媽知道後,大呼菩薩顯靈。
報到那天,天氣特別好,我穿著一身規規矩矩的職業裝,叩響了總裁辦公室的大
門,然後推開。
這是盛華集團的頂樓,總裁的專用辦公室。
我深吸一口氣:「總裁您好,我是今天新入職的員工駱糖糖,您的助理。」
那張很大的辦公桌前,坐著盛華的董事長,陽光正好打在他握筆的手上,是一個特別年輕的男人。
他有一雙很好看的手,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正在辦公的他,聽到動靜抬頭,目光淡淡地掃向我。一聲「嗯」算是回應。
聲音低而緩,沒什麼情緒,卻讓我愣在原地。
陸北?我的高中同桌?
盛華的總裁竟是我的高中同桌?
幾年不見,那個永遠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裡的陸北,已經收斂了眼裡的戾氣變成了能叱吒商圈的人物。
2
十六七歲的我們,總是在不斷忐忑中見證青春獨有的熱烈。
我的高中時代,特別普通,但因為陸北,我好像也有了可以吹噓的資本。
他是我的同桌,我們坐了兩年。
他是我高中時代見過的最好看的男生,他很白,也高,睫毛特別長,就是性格太冷了,總是一個人坐在位子上。
但他在學校的名號很響,因為他打架特別厲害。
剛進校的時候,陸北因為長相和家世一下坐上了校草的位置。
好多人來巴吉他,但陸北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只是坐在位子上做自己的事。
高年級有人看不慣他生人勿近的態度,便想要教訓他,結果幾人圍住他,卻都被陸北打趴下。
而那一天,我剛好路過那個昏暗的巷子。
我看見陸北在一群倒下的人的面前彎腰將自己的書撿起來,輕輕拍了拍。那一刻,我只注意到了他棱骨分明的手,好好看。
陸北像是注意到了什麼,回頭往巷子口看了一眼。
少年雙手拿著書,神情淡漠,眉骨硬朗,漆黑的眼裡含著戾氣,頭髮微濕,應當是剛剛淋了點小雨,看得出來,情緒很不好。
我的心突然沒來由地加快了一下,我說不清那種感覺,我只知道,那一天,嘴角有傷的陸北,一下記在了我心裡。
宋女士和我們說,陸北同學有輕微的自閉症和社交障礙,無法與大家正常的交流,我們都要對他耐心一點。
而我恰巧是班上話最多的學生。
於是,我光榮接下了陸北同學同桌的任務。
老師希望我話多的性子可以帶一帶陸北同學。
記得我第一天和他當同桌的那天,我抱著一大堆書走向他的位子。
他總是坐在靠窗的地方,而我喜歡坐最後一排,因為寬敞還熱鬧。
我們明明是最不可能成為同桌的人,但沒關係,他長得這般好看,我願意遷就他。
我抱著一大堆走向他,正在低頭做題的他抬頭看了我一眼,我忙一隻手抱書,空出一隻手和他笑著打招呼。
他只看了我一眼,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緒,便又低頭刷自己的題。
那時,我尷尬地收回手,笑了笑。
走到位子上放下自己的書,他坐裡邊,我坐外邊。
3
我話太多了,座位前後的人都給我混熟了。
但陸北硬是一句話都未曾和我講過,他總是有很多題做不完。
我覺得,他連正眼都不想看我一眼。
我也不管這些,他不理我,我也不在乎,就在他旁邊嘰嘰喳喳地講。
有時候是自己給自己講話,有時候是給陸北同學分享我今天見到的趣事。
「陸北同學,小胖他進錯廁所被打了。」
「陸北同學,今天天氣好好。」
「陸北同學,你餓不餓啊?」
「陸北同學,你看,天上有一隻鳥,你說它是什麼品種啊?」
「陸北同學....」
終於,在我的不懈努力下,陸北同學放下筆,垂眸看我,臉上帶著幾分冰冷。
我受寵若驚地和他對視。
他眉頭好像皺了一下,突然,他扯過一張紙,低頭寫了什麼,遞給我。
我忙不迭地雙手接下,打開。
只有三個字:
「你好吵。」
大進步啊!
我一臉欣喜地對他豎起拇指:「陸北同學,你的字真好看。」
他愣了幾秒,眼裡閃過幾分不自在,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笑嘻嘻地看著他,他繼續低頭刷自己的題集,只是耳尖泛了一點點紅。
我以為我這樣的性子,必定能影響陸北同學,但我太高估自己了,他連正眼都不想看我。
但與陸北當同桌的這些時間裡,他又好像挺包容我的,不管我再怎麼煩他,他都未與我說過一句話,哪怕討厭都沒說過。
我明明不是一個能堅持的人,可很奇怪,我在陸北旁邊堅持了兩年。
或許,我只是不想讓他太過孤單。
我每天搜羅著各種段子講給陸北聽,比學習還認真。
4
高三下期,衝刺高考的最後時期,或許是想給自己青春一個交代,大家默契地收起了玩心。
我看了看刷題的陸北,他很聰明的,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是自閉症,只是旁邊沒有能讓他感興趣的事罷了,所以他才一直對周圍的事物都不大在意。
他只不過是有一個他自己的世界,而他感興趣的事他也可以做得很好的。
他總是考年級第一,而那些他刷過的題,我曾翻了翻,原來他早就在做不屬於高中的題。
陸北正在為未來做著規劃,而我不應該再繼續打擾他了。
於是,我悄悄地向老師提出了換位子的想法。
我離開得挺突然的,在陸北還在刷題的時候,我把桌子擦了個遍。
陸北聽到我挪凳子的聲響,抬頭看我抱著書,愣了兩秒,漆黑的眸子看向我。
我心虛地剛想解釋,陸北便低下頭繼續干自己的事。
我嘆了口氣,也對,有沒有我,他根本就不在意。
走了幾步,我沒忍住又退回來敲了敲他的桌子,他停筆看我。
我又掛上了往常那般的笑:「陸北同學,我知道你很厲害,所以,你要好好考,讓我這個同桌也沾沾光,我不打擾你了,高考加油。」
說完,我抱著書轉身走了,沒再回頭,便也沒注意到
陸北這次沒有再繼續做題,而是眼神越過眾人,盯著我離開的背影。
我和陸北就這樣坐在了教室最遠的兩頭。
換座位後,我也努力趕上了衝刺高考的末班車,全身心投入到了學習,接下去的時間裡,我和陸北再也沒有了相處的機會。
高考結束的那天,所有小孩將那些記著密密麻麻筆記的教科書拋向上空連帶著這最後屬於他們的高中時光。
我坐在位子上與旁邊的人講話,講了好多「以後一定要多聚聚」的誓言。
突然,一隻修長的手叩響了我的桌子,我抬頭,是拿著紙和筆陸北。
陸北漆黑的眼睛看著我,眼神是我沒見過的專注。
「可以要你的電話號碼嗎?」
周圍一下全安靜了下來,這是他第一次在班上開口講話。清冷又乾淨的聲音一下傳入耳朵里,我愣了一下。
原來,他的聲音這般好聽。
5
陸北背著光站在我的桌子前,那雙漆黑的眼裡有了明顯的緊張。他在緊張嗎?這是他第一次情緒外露,我抬頭愣了好一會兒。
反應過來,忙受寵若驚地接過,手指不小心擦過他的手背,我一下就慌了,陸北是很討厭別人碰到他的。
在我和他還在做同桌的時候,有一個外班的男生故意路過撞了他,還說了一些什麼話,結果被陸北打得很慘。
我趕過去的時候,周圍圍著都是人,沒一個敢去拉。
陸北站在最中間,異常顯眼,目光淡淡地看著趴自己腳下的人,一隻手拿著我的水杯,一隻手抓著那個人的衣領,眼裡是全然的冷漠。
我心忍不住一顫,這是我第二次見他打架。「陸北同學。」我沒忍住開口喊了他一聲。
陸北的身形猛地頓了一下,鬆開那人的衣領,抬頭看我。我站在人群外面,但我就是知道,他看到了我。
他不自在地把手裡的杯子往身後藏,邁步向我走來,似乎很懊惱的樣子。
路過我旁邊的時候,停下了,猶豫了一會兒,突然,他將手上的杯子給我,一句話沒說,便走了。
我抱著陸北給的杯子,水是滿的也是溫的,所以,剛剛陸北是去給我打水了?
我抱著杯子看著陸北的背影發獃,那一刻,我說不出心裡的感受,或許陸北並沒有大家想像的那麼可怕。
而這一次,我的手指不小心碰上了陸北的手背。
怕他討厭,我剛想道歉,便看見陸北迎著眾人的目光,不自在地站在我的桌前,抬手抓了下自己的頭髮。
他不適應這樣的氛圍卻並沒有催我。
我強控制住自己想上揚的嘴角,這還是那個生人勿近的陸北嗎?或許,他要比我想像的可愛得多。
我抬筆,認真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
可,青春總是充滿遺憾的。
電話號碼我寫了一半,便被人叫走了,是很著急的事。
我跟著那人跑到教室門口沒忍住回頭望了一眼。
陸北很認真地站著我的座位旁,眼裡是我看不懂的情緒,我到現在都在想,如果那天,陸北開口和我說:「駱糖糖,我在等你。」
或許,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但他是陸北,怎麼會開口挽留呢?
我只來得及看他一眼,便被人拉著走了。
而那剩下的一半電話號碼,我也再沒機會寫完。
我以為,我與陸北的故事就應該停在這裡的。
所以,我真的沒想過,盛華的總裁會是陸北。
他還這麼年輕就坐上了盛華最高的位子,這幾年,他應該過得很辛苦吧?
他目光淡淡地看著我,我的呼吸不受控制地一緊,他真的變化好大。
他已經不再是那個說一句話都難的陸北了,他現在是冷漠內斂的陸總,是說一不二的陸總。
是不怒自威,一開口,就能讓全屋子的人屏息的陸總。
我緊張地向他問好:「陸,陸總好。」
「嗯。」
低沉又好聽的聲音,帶著居高臨下的意味。
而我只顧著緊張,卻沒看到他抬頭看見我時,那有點紅的耳尖和他握緊了筆的手,這與他陸總的身份一點也不符合。
作為剛來盛華的新人,我當然是認認真真做事,本本分分做人。我聽了好多關於陸北的傳聞。
「陸總這人可怕得很,你最好不要惹他生氣,不然,你馬上就得收拾東西走人。
「你還不知道吧,陸總的名號在圈子裡可響了,冷麵閻王,特別不近人情,誰的面子都不給,只要他看上的生意,他就一定會拿下。」
「聽說你還是陸總的助理?也是奇了怪了,陸總一向最討厭人靠近,怎麼這次還招了個助理?不管怎樣,你要小心了。陸總很嚴格的,他最看重能力了。」
「好,好。」我愣愣地點頭,完了,這下我更害怕了,因為我一無是處,沒啥能
力!
這人事經理到底是瞎了多大眼啊?把我給招進來了。
於是,除了公事,我儘量不出現在他的面前,怕惹他生氣。
他已經不是我以前的那個同桌了,我也不是以前那個看不懂形勢的駱糖糖,我們都變了。
身份、地位已經差了好大截。
公司真的是個說八卦的好地方,陸北與常人性格不同的原因,高中都不知道的我,現在知道了,從眾人的一言一語中漸漸拼湊出來的。
陸北的媽媽是一個很有性格的女人,她是個樂隊主唱,和陸北的爸爸,也就是現在盛華的董事長陸明,青梅竹馬。
陸北媽媽愛人的時候愛得熱烈,離開的時候也走得洒脫。
但她與陸明十幾年的感情終歸是沒有抵過一時的新鮮感。
陸明在陸北媽媽懷陸北的時候便與一個很年輕的女孩有了不清不楚的關係。
所以,至陸北有記憶以來,他的媽媽和爸爸就總是圍繞著一個女人在爭吵。
終於,在陸北6歲的時候,她的媽媽和陸明離了婚,除了一把吉他,她什麼也沒帶走。
她離開得瀟洒,而陸明與那個年輕的女孩重新組建了家庭,生了一個女兒。
他們一家人和和美美,陸北變成了那個局外人。
當陸明終於重視陸北的時候,他已經有了很嚴重的社交障礙,牴觸所有人的靠近。
不管這幾年陸明怎樣努力想要修護他與陸北的關係,陸北都不正眼瞧他。
陸北就像一個孤島一樣,拒絕所有人的停靠。
我躲著陸北已經快一個月了,我以為我們就會這樣相安無事。
直到,我碰到在黑夜裡抽煙的他。
那天其實是個意外,我到了家門口才發現鑰匙落公司了。
當我再輾轉趕回公司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沒想到這麼晚了,陸北還沒回家。
公司的燈被關得很暗,他靠在走廊抽煙,手上把玩著打火機。
金屬的外殼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冷光,我想透過煙霧看清楚陸北的表情,但光線太暗,我什麼也沒看出來。
我沒見過這樣的陸北,此時的他給人一種特別冰冷的感覺。
我咽了下口水,這麼大個人站那裡,我不能當看不見,於是我小心地與他打了個招呼。
「陸,陸總好。」
他聽到聲音,朝我這裡看了一眼,沒搭理我,只自顧自地掐滅了煙。
我要拿鑰匙,必須要經過他,於是,我只得咬著牙往他那裡走。
路過他旁邊的時候,陸北突然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
「你一直在躲我。」
他的聲音很輕,眼神說不出的晦暗。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注意力全在他拉著我的手上。
陸北拉著我的手緊了幾分:「駱糖糖,為什麼怕我?」
很沙啞的聲音,我竟聽出了裡面含著的點點委屈。
我沒反應過來,更不敢相信這是陸北說出的話,也琢磨不出他的意思。
我要怎麼和他解釋呢?他明明沒有做錯任何事,可大家都怕他,就像高中時代大家沒來由地孤立他是一樣的。
於是,我們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陸北放開了我,帶著點自嘲:「也對,我這樣的人,你怕才是對的。」
說完,便放開我的手,往外走。
我看著他的背影,鬆了很大一口氣。
拿到鑰匙的我,走到樓下打車,一輛勞斯萊斯停在我的旁邊。
我疑惑地後退一步。
車窗搖下,露出那張英俊的臉。
陸北竟然還沒走。
「陸總。」
他點了一下頭,懶散地靠在椅背,手指輕點著方向盤,又恢復到了往日的模樣,好像剛剛在走廊上抽煙的不是他。
「上車,送你。」
我連忙擺手:「啊,不用了,不麻煩陸總送我,我自己可以打車的。」
陸北目視著前方看都沒有看我一眼,語氣淡淡的:「不麻煩,順路。」
再拒絕,就不禮貌了。
於是,我說了謝謝便往後面走,拉了幾次,車門都沒打開。
我愣了一下,試探性地拉了一下副駕駛的車門。
開了。
7
一路上,我和陸北誰也沒有講話。
車停在我家樓下,我打開車門,腳剛邁下去,陸北突然叫住了我。「駱糖糖。」
我回頭:「嗯?」
他看著我的眼睛,聲音很輕:「別躲著我。」
我的心微微一顫,他的語氣很小心,眼睛裡是難以掩飾的執拗。
我認真點了點頭:「好。」
上樓的時候,我的心情很複雜,於是這天晚上,我失眠了。
輾轉反側,腦子裡全是他拉住我手腕的畫面還有他對我說的話。以至於第二天,我是頂著黑眼圈去上班的。
坐地鐵的時候,人擠人,我順著人潮,站著發獃,想著要怎樣面對陸北才正常。
這該死的人情世故真的是太難了。
我想得過於專注,手上拿著麵包,一邊啃一邊想,一個不小心,被人絆倒,摔在
了地鐵上。
我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的人就立馬扶起我,讓我來不及悲傷,我撐著他們的手吃了口手上的麵包,還好麵包沒掉。
「沒事,沒事,我一點事沒有,大家不用擔心。」
那時候,我全身心都在慶幸「還好我麵包沒掉」這件事上,全然沒注意到我的腳扭了。
等到了公司,我的腳才開始痛,天,今天是真倒霉。
當我去給陸北送文件的時候,我也說不出是什麼心理,就是下意識不想讓他知道。
或許就是不想讓他看到我這狼狽的一面。
所以,推開辦公室門之前,我深吸一口氣,強忍著痛,努力做到走路看不出異樣。
我敲了一下門,便走了進去:「陸總,這是今天的文件。」陸北抬頭看了我一眼,他明明就看了我一眼!
停下筆:「你腳怎麼了?」
我愣了一下,這都看出來了?
這該死的洞察力,可辦公室除了我和他,還有好多高層在向他彙報工作,倒也不用非要這個時候問出來。
「沒啥事,今天坐地鐵的時候腳扭了,不過一點也..
我還沒說完,陸北就突然起身,徑直向我走來。
一張俊臉向我逼近,我愣愣地喊了聲:「陸總?」
話音剛落,陸北環住我的腰單手將我抱起,頓時,辦公室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陸北冷著張俊臉:「坐個地鐵都能將腳扭到,駱糖糖,你說你能幹得了什麼?」
我看著大家望過來的眼神,紅著一張臉小聲反駁:「我當時只注意去吃麵包了。
本以為這麼滑稽的理由,陸北一定不會理我。
沒成想,陸北腳步一頓:「沒時間吃早飯?」
我一臉蒙地點點頭。
他一邊動作小心地將我放在沙發上,一邊靠近我說:「我的原因。」
我還沒懂他啥意思,他就轉身對著其中一個高層吩咐:「上班的時間非常不合
理,員工沒有吃飯的時間,我不希望再看到有類似這樣的事情發生,這很影響上班效率,食堂從明天起提供早飯,讓員工來公司吃。」
其他高層一個不敢開腔,那個被吩咐的高層幽怨地看了我一眼,他可能也不明白,為什麼我摔了一跤,他多了這麼多事。
整個屋子的人斂聲屏氣,安靜得不可思議。
我也不敢吱聲。
陸北冷冷的聲音傳來:「有問題?」
陸北表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明明就一眼,坐在沙發上的我都感覺到了害怕。
高層劉經理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沒有任何問題,我立馬就去落實。」
陸北沒再回他,而是轉身蹲在我的面前,伸手握住了我受傷的腳,指尖冰涼的觸感讓我忍不住一縮。
辦公室里又是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他的眉頭微微皺著,動作卻很輕地給我揉著腳:「疼不疼?」
低沉又清冷的聲音,此時竟含著點不明的情緒。
我愣愣地看著他,這,還是陸北嗎?
盛華總裁陸北竟然在給一個小助理揉腳?
這個自持倨傲的男人,a市少數有話語權的男人竟甘願蹲下身給一個小助理揉腳?
我當時只有一個想法:完了,我要紅了。
我乾笑一聲,立馬單腳跳下沙發:「使不得,陸總,千萬使不得。」
陸北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看了眼我略腫的腳,想伸手來扶我。
我沒忍住後退了一步:「不合規矩啊,陸總,我一點事沒有,真的。」
陸北許是看出了我的尷尬,他止住了腳步,向我伸出的手也慢慢放下,眼神變暗了幾分:「沒事就好。」
說完又坐回了他的位子,示意高層們繼續彙報,不再看我。長舒一口氣,大場面,嚇死我了。
趁著他們彙報工作,我默默退了出去,便也沒注意到,原本在聽彙報的陸北,視線越過眾人,望向了門口,眼神特別專注。
而這一切都被眾高層看在了眼裡。
8
回到工作位的我,當天中午,午飯竟由劉經理親自送到了面前,可以說是異常豐盛。
我誠惶誠恐地吃完。
沒想到下午還有一票更大的。
劉經理親自將一把車鑰匙送到我手裡。
我一臉詫異:「劉經理,這是什麼意思?」
劉經理笑得一臉和藹:「這是陸總體貼下屬,看你坐地鐵太麻煩了,給你從公司提了一輛車。」
我忙把鑰匙推回去:「使不得,使不得。」
劉經理又把鑰匙給我推了回來:「你是陸總的助理,做地鐵會影響到公司的效率
的。拿著吧,當公司福利。」我原來這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