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女配拿了HE劇本完整後續

2025-03-2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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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惡毒女配,但我擺爛了。

因為再過幾天,我的未婚夫君,就會帶著真正的女主回家。

而我,就是他們甜寵劇本的最大絆腳石。

做夢得知劇情的我直接擺爛,何必呢,要不是為了報恩,我才不想要這麼個便宜未婚夫君呢。

(一)

我和宋晏定的是娃娃親,更確切地說,我是他的童養媳。

只是他一直不太待見我罷了。

他祖母宋老太太,對我有養育之恩,老人家一大把年紀,唯一的心愿,便是我能嫁給宋晏,將宋家的門楣支棱起來。

原本為了報恩,我是打算婉拒我的親生父母接我回家的,但現在做了一個如此真實的夢後,我遲疑了。

十多年前,我爹因為站隊二皇子,被當時的陛下清算,一家子都被流放邊疆了。

可那時,我剛出生,我爹娘見我身體弱,怕我熬不住邊疆的風雪,只有託了關係,找到了宋老太太。

宋老太太是和我去世的祖母交情極好,當即就抱了我回家,為了掩飾我這個罪臣之女的身份,還編了一個救命恩人遺孤的謊言,讓我隨她姓。

就這樣,我被宋老太太教養長大。

我自知寄人籬下,所以從小便分外懂事,無論規矩還是繡活,管家理事還是為人道理,身段樣貌都是京城中拔尖得好。

加上二皇子逐漸得勢,很有當皇帝的潛質,我爹回京擔任要職也是早晚的事。

一來二去,宋老太太便生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

我是沒什麼意見,畢竟養恩大過天,何況宋老太太對我,的確是掏心掏肺,為我請最好的教習先生,讓我不足十歲就幫她打理小院。

雖然這其中也存了幾分私心。

可是宋晏就不一樣了,他打小就討厭我。

他覺得我性格無趣,即便是京中貴女的典範又如何,還不是個賴在他家的無根孤女。

我繡花寫字,他說我故作賢良淑德,轉頭便和他妹妹宋青青說我這樣的小小孤女,也就這些本事了。

我作畫讀書,他說我附庸風雅,然後又和他那些七八個好友說京中那位自橫先生書畫如何如何好,說我非要模仿人家。

笑死,其實我就是自橫先生,畢竟宋晏不靠譜,我總得找個後路。

但我從不和宋晏爭個一二,誰叫人家是宋家嫡長子。

後來宋老太太逼著我二人定下婚約,我成了他未婚妻,他便更討厭我了。

每日裡不是出去花天酒地,就是這個詩會那個宴會,每次惹得一身腥臊,都憋得我替他料理後事。

我早就對宋晏不抱什麼希望了。

直到這日,我做了一個十分真實的夢。

我夢見宋晏同他那些狐朋狗友在一場詩會上,救了一個姓沈的小官女子。

那女子和尋常人很是不同,古靈精怪,說是從異世來的靈魂,很快便俘獲了宋晏的心。

兩人成了歡喜冤家,整個甜寵劇本中,我和宋老太太是最大的反派。

因為在夢裡,宋老太太喜歡我喜歡得不行,我喜歡宋晏喜歡得不行,我還有個對我愧疚多年疼愛有加的宰相爹。

所以我對他們是不依不饒,各種迫害。

夢醒後,我原本覺得十分荒謬,因為我根本就不可能喜歡宋晏喜歡喜歡得要死。

可接下來幾天,卻發生了許多巧合之事,全是我在夢中見過的。

我不得不信。

「芸兒,怎麼了,想什麼事這麼出神?」宋老太太笑得和藹,看著我。

我這才回過神,想起自己手中的香已經許久沒動了。

「芸兒沒事,就是您近來睡得不好,心裡發愁呢。」我繼續手裡的動作,「這安神香,興許有些用處。」

宋老太太笑著點點頭。

只是笑著沒多久,門外就急匆匆地跑進來一個婆子。

面色不好,對著宋老太太說道:「老太太,剛剛大公子在詩會上,救了一個落水的女子,兩人肌膚之親,叫好些人瞧見了。」

宋老太太剛剛端起茶盞的手僵住了。

我按壓香灰的手也頓住了。

看來那不是夢,是老天爺看我可憐,給我的預警。

(二)

宋老太太聽完這話,一口氣沒順過來,手裡的茶盞摔落在地。

我急忙放下手中的東西,扶住她。

她用力捶打著胸口,氣得不輕,嘴裡還念叨著:「糊塗啊!阿晏真是糊塗啊」

「這大庭廣眾,居然親自去救了一個不知誰家的姑娘,還叫那麼多人瞧見了,他把自己的名聲往哪裡擱!」

說完便開始急劇喘息,然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嚇得旁邊的丫鬟婆子眼裡帶淚。

我給她順著氣,急忙吩咐道:「快去找大夫來,把大爺和大夫人也請來。」

要是宋老太太真出了什麼事,我一定會叫宋晏見識一下我的真面目,反正他總說我面目可憎,我就讓他知道我究竟有多可憎。

宋老太太躺下休息不久,門外就來了一堆人,個個面帶愁容。

大夫人拉著我的手說道:「這次真是委屈你了芸兒。」

「阿晏那孩子,野慣了。」宋家大爺也嘆了口氣,說道。

我笑笑,宋晏委屈我的,也不只是這一回。

宋家其他人,也開始和事佬般勸慰我。

可他們說歸說,語氣里卻有沒有一點歉意。

事實上,宋晏做了什麼我並不在意,他愛喜歡誰喜歡誰,但他千不該萬不該將老太太氣成這般模樣。

可該演的戲,我一場也不會少,我眼裡含淚,說道:「阿晏不喜歡我,我也不想強求,只是這件事眼看著是瞞不了的。」

「若是不給那家姑娘一個交待,咱們宋家的臉面也掛不住了,更枉論阿晏的名聲。」我聲音沉靜,儼然一副為了宋家的態度。

雖然宋晏的名聲本來就不怎麼樣,稍微聽過他名號的高門貴女,都是避之不及。

一群人聽完我的話,皆是沉默。

唯有宋晏的妹妹宋青青冷不丁來了一句:「哥哥到現在還沒回府,你們在這發愁何用,待會別惹出別的禍事才好。」

她剛說完就被大夫人瞪了一眼。

但她還沒開口,門口就跑進來一個小童,我仔細一瞧,是宋晏的書童,就是現在戰戰兢兢,一副恐懼害怕的模樣。

「公子如今還在裴家,不肯回來。」

「說是......」他說著小心小心翼翼地看著我,「說是要謝姑娘親自去接她回來。」

宋晏莫不是腦幹缺失了,不好好和他的沈姑娘卿卿我我,還非得拉扯上我。

我努力平息著心中驟起的怒氣,讓自己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面孔,瞧著躺在床上的宋老太太。

老太太嘆了口氣,說道:「他是越不成樣子了,還非要芸兒去哄他才回來。」

「這都是你們慣的,好好一個孩子,被你們嬌慣得無法無天,我還指望他將來將我們宋家撐起來。」

說完便用力咳嗽起來。

大夫人換上笑臉,對我說道:「芸兒,青青說得也並無道理,眼下也只有你能將阿晏勸回來了。」

眾人都瞧著我,大有我不去就是我有罪的模樣。

真是笑話,宋晏是他們的兒子,又不是我兒子。

至於為什麼只有我能將宋晏勸回來,我不信Ṱŭₐ他們都不知道。

宋晏瞧不起我,卻又總來招惹我,小時候我會故意討好他,對他好得不行,換來的是這個大少爺和他那些朋友的嘲弄。

後來我長大了,不喜歡再搭理他那些幼稚挑釁的舉動,他便不務正業,每次不聽話惹禍,只有我親自去勸他了,他才會高高在上地停Ťŭ̀ₗ止。

他聽不得一句別人誇我的話,從前就因為他一個好友替我說了幾句公道話,他就做出了絕交之舉。

他只是用這種方法來表達對我的討厭和不滿。

但我沒有辦法,宋老太太對我的養育之恩,我不得不報,我擦了擦眼淚,朝老太太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芸兒就去。」

不過這次,要我哄他回來,就做夢吧。

(三)

我帶著寥寥幾個丫鬟,匆匆趕到了舉辦這場詩會的裴家。

站在門口的裴衡,卻似等了我好久一般

裴衡是裴家的嫡長子,和宋晏是從小就就玩得好朋友,但在宋晏一干好友中,算得上清流。

他自幼便有才名,又肯用功苦讀,小時候我每每被宋晏和他那些朋友欺負地哭時,他不僅從不參與,還會私底下給我遞帕子。

我不知事,傻乎乎對宋晏好時,幾次都是被他的揶揄點醒,若是有什麼好吃好玩的,裴衡也緊著我。

雖然宋晏每每見他給我送新鮮玩意都會不高興。

所以說算起來,裴衡還是我為數不多的好友,比宋晏,更算得上我的青梅竹馬,雖然他還有個宋晏狐朋狗友的身份。

若說宋晏是放蕩不羈的富家子,那裴衡,必然就是溫文爾雅的貴公子。

所以我一直很疑惑,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如何能交好這麼多年的。

「謝姑娘來了。」他溫和一笑,朝我行禮,「詩會早就結束了,您來晚了。」

他語氣中的促狹之意滿滿,一雙丹鳳眼中卻又是溫柔有禮極了。

但我習慣他同我這樣講話。

「裴公子才是,非要給我這個寄人籬下的孤女找事。」我也毫不示弱,「宋晏每次鬧事,都少不了你。」

裴衡俊眉一蹙,但很快舒展開,說道:「不這樣,我如何能看你一眼?」

他同我說話常很少這樣不正經,我輕輕嗤笑,說:「好了,阿衡,這樣的玩笑可不是能隨便開的。」

「要是讓有心人聽了做文章可怎麼辦?」

聽到阿衡兩字,他才又笑開,深看了幾眼我身邊宋家的丫鬟,說道:「她們不敢。」語氣冰冷。

「奴婢們什麼也沒聽見。」兩個丫鬟止不住地渾身發抖。

他引著我穿過門廊。

推開一間房門後,我看見了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宋晏,還和幾個人朋友舉杯痛飲。

裴衡和我說道:「叫他換衣,他不肯,就是在等你來哄他呢。」

我哪裡不知道這層意思,宋晏的少爺脾氣犯了,就要我哄著他,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裴衡說的話挑事的意味明顯。

宋晏醉醺醺的,抬頭看見我的身影,一臉得意地同身邊好友擠眉弄眼。

「咱們謝姑娘來了?」他抬眼,面頰通紅,眼裡全是戲謔,「還以為您貴人多忘事,把我忘了呢。」

但我經過這幾天夢裡的折騰後,實在不想再理會這個大腦完全不發育,小腦發育不完全的宋晏,只說道:「老太太氣病了,宋晏。」

從前我很少這般冷硬地同他講話,次次都是拉下臉面,好言好語地哄他回去。

聽了這話,他那些剛剛還笑著的朋友都閉了嘴,默不作聲。

「我知道你討厭我,想同我賭氣,但是這次不一樣。」

「她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

宋晏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接著繼續說道:「你倒是比我們宋家人還要關心老太太,好像你是正兒八經的宋家姑娘似的。」

我沒有反駁她,也不說話。

他站起身來,說道:「要不,你把我和沈鶯姑娘一起接回去?她剛剛同我哭訴,若是就這樣把她送回沈家,她怕是連命都要沒有。」

「不成,宋晏。」他難道是想宋家淪為笑柄不成,「你把宋家當成什麼了?」

聽我拒絕,他又坐了回去,鬧小孩子脾氣一般同我賭氣。

「我把宋家當什麼,和謝姑娘你有什麼關係?你難道姓宋?」他說道,「還是謝姑娘是怕我帶人回去會影響你的地位?」

「也是,論身份,你還不如沈鶯。」

裴衡皺起眉頭,拍了拍宋晏說道:「你言重了宋晏。」

宋晏被他提醒,閉了嘴。

「既然如此,這樣吧宋晏,你同我回去,我與你取消婚約。」

(四)

混亂的場面因為我這句話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繼續說道:「等老太太過了七十大壽,我就離開宋家,絕不再礙你的眼。」

「到那時,你想喜歡誰都可以。」

「想做什麼,我也絕不會再攔著你。」

宋晏被我這話說得愣在原地,卻依舊不服輸道:「我如何知道你是不是騙人的?」

「謝芸,離了宋家,你還算什麼?」

說完還勾出一個笑,仿佛覺得自己猜的很對一般。

其實我離了宋家,還是宰相千金,還是京中受人尊敬的自橫先生,我心裡忍不住對宋晏翻白眼,面上卻自若道:「若是你不信,對天起誓也好,立字據也罷,隨你提。」

「或者你現在同我回宋家,當面告訴宋家所有人,都可以。」這種受氣連天的日子,我是一秒鐘也過不下去了。

我以為說完這些,宋晏就會樂呵呵站起身,同他所有的好友嘲諷我一番,然後心情雀躍地同我回家。

沒想到,他卻突然暴怒站起,一把將手中的酒扔到地上,酒杯落地的瞬間,迸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在威脅我謝芸?」他這樣問道。

宋晏果然還是那個只有腦子「骨骼清奇」的宋晏,我和他在一起,他不高興,我不和他綁在一起了,他還是不高興。

我一臉莫名地看著他,說道:「那你究竟要如何?宋晏,我不欠你的,要說欠,我也只欠老太太的。」

但他像是沒聽清楚我說的什麼,依舊一臉怒氣:「你的手段越發高明了謝芸,你還真以為我萬事都要聽你的不成!」

好了,他大概是覺得我在他朋友面前沒能捧著他,下他臉了。

我想起那個夢境,決定這次絕不再慣著他:「隨你怎麼想宋晏,我不奉陪了!」

說完我轉身離去,頭也沒有回一下。

但我一人回去沒多久,宋晏還是回了宋家,只是他還是帶回了那位沈鶯姑娘。

先前對我就沒什麼好臉色的宋家人,對我更是言語中充滿指責,責怪我為何不勸勸宋晏,為何讓他這樣衝動行事。

也是,除了老太太,我在這些人眼裡,大概就是能管住宋晏的最好工具罷了。

所以不管宋晏有多惡劣,一個工具,對他們感恩戴德才對。

我守在閉目不醒的宋老太太身邊守了整整一夜。

她醒後,見我紅著眼眶,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叫我不可思議。

「真是委屈你了芸兒。」

「宋晏做出這些事,是宋家對不住你,婚約,就此作罷吧。」

她拉著我的手,這樣說道。

「前些日子,你爹就給我寫了信,說是馬上就回京城了,一直詢問我你的消息。」她說道,「阿晏啊,不是你的良配,是我自私自利,想將你捆在他身邊。」

我沒有言語,甚至心中還有幾分鬆了口氣的感覺。

「你是我從小看大的,是個好孩子,不能叫他耽誤你一輩子。」她說著,眼裡都是不舍,隱隱約約還泛起幾朵淚花。

宋老太太是真疼我,宋晏雖然長得好,可是一身的壞毛病,若是不改,京城中沒有哪家願意把自家的好姑娘嫁給他的,唯有我會念著老太太的恩情。

我想起夢中的故事情節,勸慰道:「老太太別急,宋晏總會知事的。」

因為若是不出意外,宋晏會為了要娶沈家姑娘,發奮讀書,一路順遂。

加上沒有我的折騰,他應該更加官運亨通才對。

只是我想不通,宋晏像個撲棱蛾子般的鬧騰性格,居然也能當朝中要員?

(五)

宋老太太不是開玩笑的脾氣,只隔天就向宋家人商議了婚約解除的事。

宋家人倒是沒什麼意見,畢竟我明面上也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也就管家理事能叫他們得些好處,要是沒了婚約,宋晏能得個對他仕途有利的正妻也不一定。

但宋晏和他妹妹宋青青卻臉色不好看,尤其是宋晏,當場就鬧開了。

「解得好啊祖母,原來孫兒喜歡誰,同誰成婚,半點都由不得自己了?」他表情帶上幾分自嘲,望著我出神。

宋青青看他失態,急忙提醒道:「哥哥不是不喜歡芸姐姐嗎?這樣有何不好?」

哪想這句話不知刺激了他哪根神經,他嗤笑道:「我不喜歡?」

「我是不喜歡。」

他轉頭看向宋老太太,說道:「我喜歡沈鶯,不然老太太幫我提親如何?」

宋家大爺忙喚住他,厲聲道:「阿晏,同你祖母道歉!」

老太太卻沒有生氣,眼神冷然,說道:「阿晏,若是真喜歡,祖母就幫你去!讓你八抬大轎把她抬進來當我們宋家少夫人!」

大夫人連忙跪下,說道:「老太太莫氣,這是阿晏氣話,您老人家千萬別當了真。」

宋晏卻不依著她,倔強說道:「我不是氣話,我就喜歡沈家姑娘!我就是不喜歡您老人家捧著長大的謝芸!」

我被捧著長大?

聽著這話,我只想笑,自懂事一點後,我無時無刻不在被所有的宋家人提醒我是個寄人籬下的孤女,我唯一能倚靠仰仗的,就是宋老太太的喜歡。

可就是老太太的喜歡,也是我搶來的,為了練習繡功讓老太太滿意,我曾經扎破過無數次手指,為了能讓宋家下人信服我這個小小孤女,我不知做了多少努力,為了練習書畫,我曾經無數次吃飯連碗都端不起來。

但在宋晏眼裡,我就成了和他們搶奪祖母疼愛,被捧著長大的嬌嬌兒。

宋老太太看著他,說道:「我從來沒有捧著芸兒長大過,是你們不願意聽我的,怎麼如今還能怪別人不成?」

「還有,等我七十大壽一過,芸兒的爹娘兄姐,會來接她回去的,要是這段時間,你們還敢給她委屈受,別怪我動用家法!」

老太太維護的話說出口,我就鼻子發酸,眨了眨眼睛,我強行將淚水逼了回去。

「您不是說,芸兒是您救命恩人的遺孤嗎?怎麼還有父母兄妹?」宋家大爺問道。

其餘的宋家人也都紛紛看著她。

宋老太太冷冷一笑,說道;「當年,如今的陛下還未登基,芸兒的父母,也就是一月後即將回京上任的姬相,托我好生照料她。」

看著幾乎傻掉的宋家眾人,她繼續說道:「如今,姬相要回京,芸兒當然也要回相府。」

「免得跟著我這個老太婆,天天在宋家受氣。」

(六)

那天宋老太太說完我的身世後,傻眼的宋家人幾番勸說她不要讓我和宋晏解除婚約,都沒能有作用。

但我還是能明顯感覺到,宋家上下對我的態度好了不止一點,即便是我這個將要離府之人天天在打理宋老太太的壽宴,也再也沒受到宋青青乃至大夫人的為難。

這日我還在整理帳目,房門外卻傳來了細碎的敲門聲。

我抬頭一看,只見一個身穿鵝黃色衣衫的姑娘站在光影之中,她還有些嬰兒肥,為難的表情顯得羞羞怯怯。

是沈鶯。

「沈姑娘,有何事?」我停下手裡的動作,問她。

其實我對沈鶯沒什麼惡感,因為即便是夢裡,她也始終只是一個被我迫害,適當回擊的小姑娘。

「謝...不對,姬姑娘好。」她盯著我發獃,說道,「你長得可真好看。」

「我都不知道,宋晏他怎麼會看上我的。」

說完又如大夢初醒一般捂住了自己的嘴,滿臉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姬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搖搖頭,說道:「沒事,你來尋我,可是有事嗎?是宋家下人叫你難看了?」

沈鶯搖搖頭,笑得難看:「沒有,我就是來同你道歉的。」

「為了,宋晏?」我笑著問。

見她點頭,我只笑這姑娘傻,宋晏讓我難堪,原就不是一回兩回了,何況男女之間,若是宋晏沒有這層意思,也不會牽扯到她。

說到底,沈鶯掉入湖中,若不掙扎,不跟著宋晏回宋府,只有死路一條,但宋晏是自己救,還是讓身邊丫鬟救,卻是有的選擇的。

她上前遞給我一個木製的盒子,賠笑著說:「這些送你姬姑娘,我的賠禮。」

木盒子是普通的木盒子,我打開一看,卻是一個個極為精妙的首飾,用的原料雖然不貴,可樣式實在好看。

沈鶯看我不說話,表情又惶恐起來,說道:「我沒什麼好玩意送你姬姑娘,這些都是我親手做的,也沒放毒什麼的。」

我被她認真的模樣逗笑,說道:「沒有,我很喜歡,你你做得很好。」

她微微鼓起的臉頰頓時飄起紅雲。

「姬姑娘在算帳目?」她忽然問道。

我點點頭,說道:「老太太壽宴,我自然該盡力。」

「這樣吧,要不我教你個新奇辦法,算起來事半功倍。」她說。

她是異世來的靈魂,這些東西比我懂也是正常。

見我點頭,她立馬同我講解起來。

講了不一會,就叫我受益匪淺,忽然覺得宋晏在夢裡越過越好也是不無道理的。

「我也就會這些了,姬姑娘真聰明,這些東西我小時候學的時候還搞不明白呢,你一點就通。」她誇讚道。

我笑著道謝,問道:「你在宋家過得其實不算好吧?」

她只是沈家小小庶女,出了這等事,最好不過是給宋晏做妾,若是宋晏不肯,是何等下場實際上難以預見,沈家不敢回,宋家如今又撞上了我的事。

宋家人除了老太太,都自以為自家的宋晏是個十全十美的人物,和我退親這件事不怪宋晏,肯定就要怪在沈鶯身上了。

果然,她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我看著木盒中的首飾,說道:「這樣吧,你要是信得過我,我就同你一起開家首飾鋪子如何?如此你也有個棲身之地。」

「只是要委屈你月余了,等我回了相府才行。」

她高興地說不出話,帶著哭腔道:「謝謝姬姑娘,我一定好好準備。」

我搖搖頭,心想也是,沈鶯這樣聰明的姑娘,也不是生於此長於此的,怎麼可能就為了人憎狗厭的宋晏待在後院了呢。

(七)

離壽宴沒幾天時,我去了靈山寺給老太太祈福。

頹廢了許久的宋晏,破天荒地非要跟著我一起去。

「平日裡不見你對這些感興趣,怎麼今日要跟著我去?」下了馬車,我才問他。

他解釋道:「上次氣祖母,是我不對,所以...」

話沒說完,他語氣又怪起來:「而且,今日裴衡也去靈山寺,我找他的,反正同你沒什麼干係。」

我真的想笑,他還真是自作多情的開山鼻祖,我也沒說非要同他有什麼關係啊。

見我不如往常那般搭理他,宋晏自覺沒趣,找了個由頭便離開了。

我原以為這只是宋晏的藉口,沒想到等我給老太太祈福結束,還真在寺廟中看見了裴衡的身影。

他一身月白,正端坐在一位大師面前。

那位大師我記得,名為不空,是京中極為出名的,不過,是算姻緣的。

裴衡這樣天天精於讀書的,居然還會去算姻緣?

想來也是,宋家大夫人這幾日都會反反覆復在我面前提宋晏的婚事,興許裴家人也這樣著急。

等裴衡走了一小會,我突然興起,也坐到了那位不空大師面前。

「姑娘要算姻緣?」不空大師仔細端詳了我一番,問道,「我觀姑娘面相,姻緣就快到了,何必再算?」

「那大師就幫我看看,姻緣在何方吧。」我說道。

不空大師聽我說完我的生辰八字,卻露出一笑,說道:「姑娘這八字...倒是和剛剛那位公子要算的,一模一樣。」

剛剛那位公子?裴衡?

「看來姑娘認識那位公子。」他笑得很有深意,「那姑娘不必再找貧僧算了。」

「剛剛那位公子,求了上上籤。」

他這句話說完,我就覺得自家的臉頰忽地灼熱起來。

原來裴衡,對我一直都是這種想法嗎?

我想起小時候被宋晏欺負哭,裴衡都會私底下給我遞手帕,遇到先生講了聽不懂的問題,裴衡都會特意寫信同我講解,還有京城裡一旦出了好的漂亮的小玩意,裴衡都會買齊了送我。

他知道我喜歡作畫,便送了我許多名紙名硯,喜歡習字,又送了我好些名家的字帖。

情竇初開時,我也曾懷疑過裴衡是不是對我有些意思,只是裴衡向來行為克制又有禮,我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加上和宋晏的婚約,便逐漸打消了念頭。

我恍恍惚惚上了馬車,準備等待宋晏出來一同回府,但沒過一會兒,宋家幾個下人就急急匆匆地從寺廟跑了出來。

「芸姑娘,不好了。」

「大公子和裴大公子為了你打起來了!」

我聽得滿頭疑惑,宋晏和自己多年的好朋友裴衡打起來了?還是為了我?就他那樣天天恨不得一天氣我八百回的模樣,也會為我打架?

(八)

我趕到時,裴衡正躺在地上,宋晏正想給他補上一腳。

「宋晏!你做什麼!」我叫住他,又急忙扶起地上的裴衡。

裴衡的臉上已經出現了些青紫的痕跡,一看便知宋晏下手不輕。

他一瘸一拐地站起身來,朝我溫柔笑道:「阿芸別擔心,我沒事。」但說完,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我來不及去細想他為何突然要在宋晏面前叫我阿芸,連忙詢問:「你沒事吧阿衡?要不要我帶你去瞧大夫?」

誰想宋晏一把拉開我,大聲說道:「你裝什麼裝?我剛剛壓根沒動他的腿!」

裴衡卻說:「宋兄說得對,我給你賠不是,這事怪我。」

宋晏繼續說:「裴衡你在她面前演什麼戲,分明就是你!」

「好啊,我說你為什麼只打我的肚子,自己用臉扛著!」

我只覺得宋晏實在過分,裴衡怎麼說和他也是十多年的朋友,他下這樣的狠手便罷了,如今裴衡退一步道歉,他居然還不依不饒。

「宋晏,你實在太過分了,你瞧瞧阿衡的臉,被你打成什麼模樣了?」我說道,「你還是宋家人,就是這樣維護宋家的臉面嗎?」

「他也打我了啊!他踹我的肚子!我可比他傷得嚴重多了。」宋晏解釋道,「他是在騙你,謝…姬芸。」

真是可笑,裴衡的為人如何,我還是清楚的,他怎麼可能在這種事上騙人。

「你看他笑了!」宋晏指著裴衡,怒聲道,「他就是對你有所圖謀,你還繼續幫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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