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譚序帶去換被綁架的白月光,他把我丟給綁匪後抱著杜阮毫不猶豫地離開...
後來我徹底想通了跟他分了手。但譚序卻不放開,語氣顫抖:「你離開我是打算去找那個姓溫的嗎?我不可能放你走。」
「譚序,凡是過往,皆為序章。我和我的序章和解了。」
舒禹茫然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那是她在一起五年的男友譚序,兩人馬上要訂婚的。
直到兩個小時前,他還在溫柔地親吻她,打算一起去看最新上映的電影。
但舒禹不明白,譚序為什麼帶她來了一個廢棄工廠,面前還站著幾個看起來陌生而兇狠的人。
譚序略過她的眼神,只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人我帶來了,杜阮什麼時候放?」
舒禹轉頭看向對面,終於注意到側邊被綁著的一個狼狽的女人,那是杜阮。
這是一起綁架案。
舒禹心底有個猜測逐漸漫上心頭,卻依舊不敢置信。
看著譚序,她緩緩地開口:「阿序,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譚序沒有回答她,只是在望向對面的眼神有一絲擔憂。
她又伸手小幅度地拉了拉他的袖口:「你不是要帶我去看電影嗎?我們回去好不好...阿序。」
她的聲音逐漸顫抖,眼眶也泛著紅。
可譚序淡淡地別過了頭,扯回自己的袖子。
他沒有辦法回應她的請求,杜阮還有著危險,他必須救杜阮。
對面的人似乎不耐煩了,為首的人沖譚序嚷嚷著:「到底交不交過來啊?」
舒禹被他的聲音鎮得害怕,只能無助地看著譚序,想再一次去拉他的手。
這周圍的一切都令她害怕的不得了,她只有他。
那邊的人終於忍無可忍,派了兩個人走過來,想要拉走舒禹。
舒禹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想躲到譚序身後。
但她卻眼睜睜地看著譚序後退了一步,任由她被抓走。
「阿序!阿序!」
譚序忽視掉她的哽咽,徑直走到杜阮面前,把她的繩子解開,抱著女人離開了,目不斜視地。
舒禹看著他越來越遠的背影,心底的恐慌更甚,她拼了命地掙扎,對著男人的背影喊著:「阿序!救我!!」
身後女人狼狽的樣子和撕心裂肺的求救並未使那道背影頓住一分一毫。
直到徹底消失,舒禹才算徹底相信,她的男朋友居然用她來換自己的白月光,讓她身處綁架威脅之中。
鐵門間透進來的最後一絲微弱的光也被他帶走,廠房內陷入一片昏暗。
.....
舒禹17歲時初升高三,這一年,她經歷的不僅是一分一操場的壓力,父母在爭吵不斷中也終於疲憊選擇了離婚。
開學第一天,她成了一個單親家庭,而更可悲的是父母都不想帶上她這個拖油瓶。
她覺得挺無所謂的,自己一個人也挺好,便如同一個局外人,靜靜地冷眼看著父母總是面紅耳赤地推脫自己。
今天本該是班主任嚴肅地為大家介紹高三的重要性,偶爾也會輕鬆地提一提大學生活引起學生的興趣。
但舒禹缺勤了,上午10點的太陽剛好溫暖不驕不躁,她坐在高架橋邊,小腿時不時地晃著,周圍車速飛快,行人忙碌,沒人注意到這個女孩兒。
舒禹看著底下潺潺的流水,眼眶逐漸泛紅,自言自語呢喃著:「無人愛我..」
在她跳下去前的一瞬,一隻強有力的胳膊忽然攔著她的腰把她抱了下來。
舒禹落地時還沒反應過來,她愣愣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不對,應該是男生。
面前的男生五官精緻立體,但身上卻莫名散發著一股和相貌不符的氣質,有些成熟也帶些滄桑。
男生看著她,淡淡地開口:「這個世界沒有人比你更應該愛自己。」
他聽到她剛才的話了。
即使準備跳下去的那一刻,舒禹都沒想過哭,但因為一個陌生人的一句話卻再也支撐不住,淚如決堤。
她蹲在地上低頭抱著自己抽泣出聲。
她也知道自己應該珍惜自己,也許她跳下去都不一定會有人在意她的死亡,其實失去自己的只有自己而已。
但她剛才是真的不想再面對這個世界了,苦苦撐下去的體面遲早會消耗殆盡。
她一點也不想看到父母一個徹底拋棄她,另外一個不得已接過她的撫養權,到18歲時就像避洪水猛獸般趕走她。
不知過了多久,舒禹哭累了,腦子也清醒很多,再抬頭她身邊早已空無一人。
那個男生已經走了。
舒禹站起來向四周張望,除了車還是車,仿佛那個人從未出現,那隻手也從未拉下過她。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之後便沉默地抬起袖子往臉上蹭了蹭,又把衣服拍了拍,轉身回了學校。
沒再看那條河一眼。
後來舒禹的撫養權掛在母親名下,人卻寄養在舅舅家,她留下一大筆錢就出了國。
舒禹也是真的不再在意她了,她把所有精力投入到學習中,她要前途光明,她要考上重點大學,在以後的某一天她要耀眼地出現在他們面前春風得意。
你們看啊,你們拋棄的女兒沒有你們也可以活的很好。
整個高三,舒禹總是會見到夜晚1點的星光和凌晨6點的日出。
只是偶爾在某個深夜孤獨時會想起那天的那個男生。
......
再次遇見譚序既是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舒禹考上了省內最好的大學,拿到錄取通知書時有一絲的幻想會遇到他。
那時她記得他的樣子,看起來像個大學生,所以志願填報時下意識地全填的省內。
這本就是一個不抱期望的想法。
但在入學一個月後,某天她去經濟學院送資料遇見他時,舒禹還是心跳快得不可抑制。
男生長身玉立,身量挺拔。散漫的步子加上冷淡的外表讓人心動不已同時也也望而卻步。舒禹拿著資料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他路過又走遠。
她花了小半個月弄清了譚序大學三年多所有的資料和經歷。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了他單身。
不得不承認,那天譚序在高架橋邊救下她時,就已經悄悄在她心底地埋下悸動的種子。
......
「學長好。」舒禹精心打扮了一天才鼓起勇氣走到他面前。
譚序沒看她,隨意點點頭就打算側身離開。
舒禹注意到他的動作,下意識地拽住了他的袖子,仰起頭看他:「學長,你不記得我了嗎?」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急促。
譚序看著自己的袖子皺了皺眉,扯回自己的手後才抬頭看她。
面前的女孩兒唇紅齒白,眉眼如畫。
漂亮而又陌生。
舒禹看出了譚序眼中的疑惑,雖然有些失落卻還是認真解釋道:「去年8月27號,在京薊高架橋,你救了我的。」
譚序眯了眯眼回想了下。
那天,說來可笑。
杜阮出國,他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他不顧一切地追到機場跟她告白,卻被一句「只把你當朋友」拒絕的徹徹底底。
回來的路上漫無目的地遊蕩時,他似乎順手拉下了個想跳河的小姑娘。
譚序回過神,對著舒禹隨意笑了笑:「你考到這兒了?」
「嗯嗯!」舒禹圓圓的大眼睛笑彎成了杏狀,連忙點頭,「學長,你都想起來啦?」
大概是被女孩兒明媚的笑容晃了下神,在舒禹主動加他微信時,他居然沒有拒絕。
後來的兩個月,他大四的事基本都處理完了,回學校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但舒禹每天找他的頻率卻恰恰相反,無論線上線下,有時譚序也會被吵的有些不耐煩。
小姑娘的心思全寫在臉上,他看的透徹。
可他回應不了,也怠於回應。即使杜阮走了一年,在聽到她名字時,麻木已久的心臟還是會為她熾熱跳動。
轉折是發生那年的冬至。
譚序最近在外網的社交平台看到杜阮的動態,後來的每天他都會抽出時間摩挲著手機,看著她分享生活,發自拍照。
偶爾他看著照片出神時,會忽然被舒禹的消息振清醒。
譚序點開,看著那一片她的自言自語,莫名地覺得這女生有些過於聒噪。
對於她新發來的消息也沒有回,打開介面給她設置了免打擾就直接退出了。
那天他往常地打開了杜阮的動態,剛新更新一條。
她談戀愛了,是個華裔。
譚序死死地盯著螢幕,握住手機的手背青筋暴起,整個人戾氣橫生。
這女人真是沒有良心的,這麼快就能和別人談情說愛。
他丟下手上的項目不管不顧地跑去酒吧買醉。
包廂外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而他在包廂內,空無一人,仿佛孤魂野鬼。
在他冷漠堅硬的外殼露出一絲裂痕時,他接到舒禹的電話。
「學長?抱歉,這麼晚了打擾你。」舒禹呼吸有些不穩。
但對面沒有聲音,舒禹以為他生氣了,就自顧自解釋道:「你今天沒有回我資訊,我以為你是出了什麼事才給你打電話的,你生氣了嗎?」
譚序依舊沉默著,舒禹低聲繼續說:「抱歉,我只是有些擔心你...」
兩人相顧無聲,但在她掛斷電話的前一秒,譚序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了過來:「舒禹,在一起吧。」
......
在一起的第二年,舒禹某天收拾衣服時偶然翻到譚序一件舊款的大衣。
她抬手把它疊起來時摸到了一片像塑膠的東西,她有些疑惑,又展開衣服摸了摸裡面,也沒碰到。
這是被縫在內芯里的,舒禹沒多想,以為是廠家的做工失誤,拿了把剪刀小心翼翼地剪開了個縫,她伸手指進去把東西勾了出來。
她看見小小的塑封袋中裝了一張女孩兒的照片,背面寫著杜阮二字。
當晚譚序回來,兩人大吵了一架。最後還是舒禹去書房主動找他低頭,關係才有所緩和。後來兩人心照不宣地再未提起過杜阮。
......
舒禹本以為在一起的五年即使依舊比不上杜阮在他心裡的位置,但至少是對她有一點愛的吧。
她卑微地愛著他卻不敢要求同等的回應。
在他救下她的那一刻,她就把他當做了人生中唯一的一束光。
是譚序支撐著她考上了大學,她早就把他當做了信仰。
所以即使在知道杜阮後,舒禹依舊選擇了漠視。這沒辦法,她是絕對不可能離開譚序的。
......
但就在剛剛,譚序像是拋棄一個垃圾一樣隨手就把她丟在了這裡,她過往四年的付出成了一攤笑話。
周圍的幾個人看著頭髮凌亂,面上布滿淚痕的舒禹,眼底卻是一片漠然。
為首的抬起她的臉看了看,問:「你就是成彌?」
舒禹拚命搖頭:「我不是,杜阮才是啊!」
成彌是最近突然爆火的畫家,她以獨特的畫風在網絡掀起一股熱潮,不少人為她的畫趨之若鶩。
迅速崛起帶來的不僅是熱度,還有嫉恨。不少畫師對她頗為不滿,其中不乏位高權重的大佬。
不久便開始有人在黑市出高價「買」成彌的一雙手。
但沒人見過她的真實樣子,所謂的賞金獵人一直搜尋未果。
就在不久前,他們找到了杜阮,在她身上找到了些蛛絲馬跡,雖然不確定,但為了以防萬一,他們依舊把她抓來了。
可那個女人不認,她說她認識成彌,要求打電話給朋友。她信誓旦旦地跟他們保證,她的朋友一定會帶著「真正的成彌」過來。
於是今天,譚序帶著舒禹來了這裡。
舒禹明白了譚序的用意,她不知道他們到底會怎麼對她,現在她只能自救逃出去。
舒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試著跟他們梳理思路:「我根本不會畫畫,你們可以看我的指腹沒有任何繭子。」
其中一個人拎起她的手翻過來看了看,的確沒有。
舒禹趁熱打鐵地說:「畫家長期拿筆,應該至少右手中指上關節處有繭吧?這是常識,但我沒有。」
邊說她邊自覺把右手伸出來給他們看。
為首的依舊不信,他拿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給她看:「那這個怎麼介紹?」
那張照片上舒禹站在一幅很有成彌的風格的畫旁邊。但那張畫從未被公布,可見是私人畫。
舒禹的心底再次因為譚序寒了一個度,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那是我男朋友收藏的。」
「你們剛放走的女人就是成彌。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說著她輕笑了一聲:「我男朋友為了她把我扔在這兒了。」
女人被綁著手腕,剛才在掙扎時衣服上染了土,頭髮也亂糟糟的。
她明明是彎著唇,卻也掩不住眼底的哀傷和失望。
幾個人大概也知道自己抓錯了人,頓時像個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撞。
忽然其中一個佝僂著背眼神精光地看了看舒禹又走向為首的男人,一頓耳語。
舒禹本以為自己解釋清楚後就可以離開,是她太天真了。
她看著有個人手上拿了把鋒利的水果刀走向她,心底湧起巨大的恐慌:「你要幹什麼?我不是說了我不是成彌了嗎?」邊說腳步不自覺地後退。
但男人一把把她抓了回來,眼神陰險地咧了咧嘴:「對不起啊,姑娘。我們也沒辦法啊,你男朋友帶著真的成彌跑了,我們沒得交差了。」
「所以,你得幫他們彌補我們的損失才行吧。」
舒禹拚命掙扎又急忙求救:「放過我!求你們了!放過我吧...」
也許她曾經輕生過,但也是譚序的一句話讓她意識到生命的重要性。可同樣也是這個男人逼著她死。
兩個人使勁地摁住舒禹的手,露出她的右手腕。
舒禹徹底掙扎不動,只是絕望地哭著,嘴裡還在不停地念著:「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吧...」
但每個人都無動於衷。
舒禹是親眼看著那柄刀刺進她的手腕的,巨大的疼痛瞬間向她襲來,撕心裂肺地吼出聲:「啊!」聲音悽慘絕望。
痛感一時麻痹了腦神經,舒禹疼暈了過去。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看著空中光影中灰塵,微微張開嘴,呢喃出聲:「譚序,我不欠你了。」
大概是氣息過於微弱,只有她自己聽到。
......
譚序把杜阮帶到了一個安全的公寓,他丟下一句:「我先走了」就打算起身回去找舒禹。
杜阮連忙拉住他的手:「一定要走嗎?我害怕,譚序。」
譚序皺了皺眉:「他們不會找到這裡的,我先回去找舒禹。」
可杜阮直接站起來從背後抱住他,聲音都染上了哭腔:「你別走,阿序。他們知道她不是成彌後不會對她怎麼樣的,現在是法治社會,怎麼會隨便傷害一個人呢?」
譚序頓了頓,拉著她的手回頭看杜阮,聲音溫和地安撫她:「別怕,阮阮。我找了人保護你,馬上就到,我真的要回去看一看她才放心。」
看著譚序還要走,杜阮忽然勾住他的脖子。譚序一時不注意被她往下一拉,女人柔軟的嘴唇就貼了上來。
譚序僵直了片刻,隨即深吻了回去。
沒再離開過。
.....
氣溫回升的快,初夏將至,溫霽別帶回來的瑪格麗特最近有些蔫。
舒禹看了眼今天的溫度,輕嘆了口氣。
都快25度了。
她隨便搭了個披肩,左手拿起剪刀朝花園走去。
絲絲端著剛泡好的紅茶跟在她身後:「舒小姐,先喝茶嗎?溫先生又帶回來了些錫蘭紅茶。」
舒禹微笑著搖了搖頭:「先不著急,他又不止帶回來了紅茶,瑪格麗特我就不管了?」
溫霽別這次去南歐出差,莫名看上了瑪格麗特,讓人空運了不少回來,綴滿整個花園。
絲絲無奈地看著女人的背影,左手拿著剪子時不時剪一下,右手微微地扶著花莖。
舒禹不是左撇子,她是右手不靈活。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舒禹時,三個月前的雨夜。
那段時間倒春寒來的厲害,有人冷得還沒脫下棉襖,但舒禹已經單薄地不像話。
聽說這是溫先生在路邊撿回來的女孩兒。
那天溫霽別剛從臨市開完會回來,傍晚天剛擦黑。路過一段偏僻的路時,忽然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倒在車前,差點剎車不及。
司機被這突然冒出來的人氣得直窩火,本想一走了之,溫霽別卻開口攔下他:「下車看看她怎麼樣了。」
他只得打傘下車查詢,後來他真的有些慶幸他們沒有離開。
司機急忙走到后座的窗邊敲了敲:「溫先生,這女的暈過去了,手上沾了好多血,像是失血過多。」
溫霽別沒怎麼猶豫,打開了車門說:「把她抱上來,先送人去醫院。」
司機哎了一聲合上傘就把濕漉漉的女人抱進后座,衣服上也暈染著大片的血和泥污,披頭散髮遮住臉,溫霽別也沒在意。
看了眼女人的手腕還在往外滲血,皺了皺眉,又很利索地扯下車上的備用衣服給她纏上止血。
接著又很紳士地大致檢查了一下她的別處有沒有傷口,浸濕的黑髮貼在她的臉上,他伸出指尖撥開。
看到她的五官後,溫霽別整個人一頓。
舒禹。
他的手指停在她的臉側,不自覺摩挲。
......
舒禹修剪完花後順勢坐在花園裡的吊椅里休憩。吊椅上建了個可伸縮的遮陽棚,撐開後倒也不算熱,正喝著紅茶時,溫霽別回來了。
「怎麼中午回來了?」舒禹有些疑惑,平時溫霽別都是傍晚才忙完工作。
「回來吃個飯,下午再過去。」溫霽別視線又落在她的右手,「聽說你今天又動右手了?」
明明是質問的話,卻因他溫和的語調瞬間和煦不少。
舒禹回頭看了看站的很遠的絲絲:「......」
溫霽別笑了:「你別怪她,是我讓她盯著你。」
舒禹有些無奈:「可是我又不是一下都動不了,你居然就因為這個回來了一趟。」
溫霽別:「看一眼才放心。」
兩人吃飯時都很有原則,一句交談都沒有。直到吃完,舒禹才打算和他說。
「溫霽別,我想跟你談一談。」舒禹表情微微正色。
「想說什麼?」溫霽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我已經打擾你三個多月了,其實現在我的手也差不多好了。」
溫霽別手微微一頓,半晌才開口:「你是想離開了嗎?」
放下茶杯,慢慢看向她。
舒禹點點頭:「我不能總是住在你家,我有自己的工作的,你也有自己的生活。」
說著像是為了調節氣氛,開了個玩笑:「萬一哪天你帶了女朋友回來,看到我誤會怎麼辦啊?溫先生,我在這兒還可能耽誤你談戀愛。」
兩人一時無話,寂靜的氣氛蔓延開來。
不知過了多久,溫霽別的書翻了一頁,邊垂眸看著邊說:「前段時間帶回來的瑪格麗特,你也不要了嗎?」
舒禹攤了攤手:「你買回來太多了,我也帶不走啊。」
「不過,我會經常回來看看的。」接著對他狹促一笑:「到時候溫先生不會不歡迎我吧?」
溫霽別並未抬頭,語氣溫和卻認真:「你什麼時候回來都不會。」
正午烈日的陽光被紗簾削減不少,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霧光撒在溫霽別身上。
男人在白襯衫下襯地更白,五官清俊卻不顯凌厲,面部線條柔和卻立體地恰到好處,活像個矜貴溫柔的貴公子。
舒禹除了剛醒來被他的長相驚艷過,還會總是在不經意間看他看到忽然走神。
她晃了晃腦袋,把那些不該的想法甩出腦袋。
「我大概這一周就會收拾東西走了,走之前騰出一天吃個飯吧。」
溫霽別似看書看得認真,良久才微微頷首:「好。」
舒禹也點了點頭回房間。
整個過程溫霽別都沒有抬起過頭,她也沒有發現長達半個小時的談話中,他只翻過一頁書。
舒禹坐在床邊靜靜地發獃。她有猜測過溫霽別的反應,但沒想到他會這麼平和,仿佛她並不要緊一般。
她皺著眉揉了揉胸口,想把這股莫名其妙地不舒服趕走。
離開的那一天,舒禹儘量把氣氛顯得輕鬆一點,平時不多的笑一直掛在嘴角沒下來過。
絲絲即使做了她要離開的準備,還是難過的不行,小姑娘眼眶紅紅的,捨不得的情緒寫在臉上。
反而是溫霽別看起來就很淡定,只不過平時話本就不多的人最近更沉默了些。
舒禹安慰了安慰絲絲就坐到看書的溫霽別旁邊:「溫先生,我馬上就走了,你怎麼還在看書啊?」語氣帶著一絲不自覺地嬌怨。
溫霽別笑笑:「索性無事可做,就看會兒書。」
他合上書,起身走向花園。
舒禹跟在他身後。
「記得多回來看看你的瑪格麗特,絲絲不會照顧花,我也不太空閒。」他看著被她精心照顧的嬌里嬌氣的花。
舒禹從他身後探出頭來也看了看:「當然了,我本來就捨不得它們。」
溫霽別一頓,似隨意地說著:「非要走?你住在這不會給任何人帶來不便。」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總不能一直住下去,總住在朋友家像什麼樣子,我難道沒有家嗎。」
他沒再說什麼,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回到客廳繼續看書。
舒禹約的車終於到了,她也沒有帶什麼東西來,自然行李也不多,只一個托特包。
她打開門,走出去時側頭看了一眼溫霽別:「我走了呢。」
他依舊在看書,似乎他最近很愛看書,溫霽別點了點頭:「一路順風。」
......
舒禹離開了這裡,回到了她之前和譚序的家。
打開公寓門時,譚序不在。這也算是在意料之中,無論他現在是在工作,還是陪杜阮都無所謂,自己是回來收拾東西的。
她只有些慶幸,譚序應該沒帶杜阮來這裡住過。不然她可能會嫌惡到什麼東西都不要。
畢竟在這裡住了三年,東西有些多,差不多收拾完打算離開時,玄關的門忽然一響。
舒禹動作頓住,轉頭望去,剛好和門口的男人對上視線。
譚序目光沉沉地看著面前的人兒,聲音沙啞得不像話:「阿禹,這麼久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說著就要上前抱她。
舒禹皺著眉後退一步,語氣冷淡:「關你什麼事?我回來收拾我的東西就走。」
譚序眯了眯眼看著一堆行李:「收拾東西?你打算去哪兒?」
舒禹瞥他一眼:「跟你無關。」話畢就要側身往門口走去。
但事與願違,她的胳膊被狠狠地拉住動彈不得。
舒禹使勁兒掙扎:「放開!」
譚序沒放開,反而還上前一步從背後擁住她:「阿禹,那天我很抱歉...杜阮在那裡可能有生命危險,我必須先救她。我後來回去找過你,但你離開了。」
他似乎還在抱怨她的不辭而別。
聽到這話舒禹反而不掙扎了,她慢慢拉下他的手臂,回頭直視著他,語氣有些荒唐:「她在那兒可能有危險,我就不會?譚序,你這是什麼邏輯?」
「他們是找成彌,知道你不是成彌後就會放了你,這些我都考慮過。」
譚序認真的語氣聽得舒禹嗤笑一聲。
「你一個在工作上嚴謹到細枝末節的人也會這麼天真嗎?那譚序,這次你猜錯了。」
譚序抬眼深深盯著她,眼裡涌著不知名的情緒,輕聲地問:「什麼意思?」
語調很慢,像是猜測到什麼卻不願面對一般。
舒禹對他伸出右手,隨意般露出內手腕,:「你帶她走了後,大概是怕沒得交差,他們把我手廢了然後糊弄老闆說我是成彌。」
她語氣平淡地仿佛忘記了那天的絕望和無助,像是在討論剛路過咖啡店外帶了一杯咖啡,但忘記加冰一樣有些可惜。
譚序緊緊地盯著女人手腕的那道疤,表情陰沉得不像話,他周遭的戾氣讓舒禹不太舒服。
她本來沒打算說,但他問了就沒必要瞞著,說不怨他是假的,但看到他這幅悔恨的樣子,內心卻掀不起來任何波瀾,除了平靜還是平靜。
大概也是真的不愛了。
她不在意他的反應,繼續說著:「譚序,我17歲那年,你救了我一次,現在也算是不欠你的了。」
譚序把視線慢慢從手腕移到她臉上。
舒禹深吸了一口氣:「以後就別再見面了,杜阮回來後,你剛好可以擺脫我,我也要開始新的生活。」
沒等他回答就轉身離開。
只是在出門前一刻被譚序抱住了,他抱的很緊,舒禹完全掙脫不動。
「對不起阿禹,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敢這樣對你。」
舒禹感覺到溫熱的液體落在她的頸窩裡。
譚序哭了,可是他哭什麼呢?明明是他把她親手送過去的。
現在又在悔恨什麼?
「阿禹,別走,你不能走,不能離開我,我們還要訂婚,還要訂婚的你忘了嗎?」
「他們廢了你右手,我也去把他們的剁下來賠給你好不好?阿禹,別離開我。」
譚序不停地說著,可懷裡的人沒有一絲動容。
舒禹不明白杜阮已經回來了,他為什麼還要糾纏她,不放過她。
但她真的不想跟他有任何牽扯了,言語間滿是疲憊:「譚序,我真的不怪你了,你能不能放開我?我實在是不想再看到你,再跟你有任何關係。」
譚序的心被她厭惡的語氣狠狠地刺了一下,鑽心的疼。
但他沒放手,把她打橫抱起來走回臥室:「阿禹,你不能離開我。」
舒禹看著他陰沉的臉,心底發怵,想要掙脫開:「你瘋了麼?譚序!你這是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譚序把她輕放到床上,壓在她身上,又扣住她的腰,腿抵住她的雙腿,不許她動。另一隻手伸手撫摸她的臉頰,低聲說著:「阿禹,我會把他們所有人的手剁下來跟你道歉,你可以暫時生我的氣,但不能離開。」
舒禹怨恨地盯著他,目光灼灼。
譚序抬手向上輕蓋住她的眼睛,嘴角溢出一絲苦笑:「寶寶,別這樣看我。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也絕對不可能放開你。」
接著慢慢地貼近她的耳垂親了親:「你是我的」,聲音沙啞卻又繾綣。
譚序就這麼把她關在這,手機一切通訊設備都被他拿走了,舒禹毫無辦法和外界取得聯繫, 更遑論求救。
雖然難熬,但她也這麼挺過了一周的囚禁,每天活動的地方只有這麼200多平米的複式公寓,除了看電視打發時間,舒禹大部分時間都在發獃。
像是篤定了她不會自殺,譚序也沒有刻意收起管制刀具什麼的。
而他也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裡辦公,一直陪著她。
吃飯時,譚序看著對面的女人溫柔地笑了笑:「我做了你很多愛吃的菜。」
舒禹看著他眸子內的深情實在有些諷刺。
「杜阮呢?你不管她了?」舒禹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譚序盛湯的手一頓,隨即無事般繼續動作,微笑著:「提她做什麼?」
「你不喜歡她了?」
「我只喜歡你。」
譚序答非所問,救出杜阮的那天,他的確在那裡過了夜。
無論是當時上頭的情迷意亂還是幾年前的心有不甘,他沒有拒絕杜阮的邀請。
但瘋狂後的餘熱是無盡的懊悔,也許現在阿禹還在危險之中,而他卻做了背叛她的事。
他甚至連澡也沒洗,套上衣服就趕回工廠。路上,他也在想,如果舒禹問起,他就好好地向她道個歉,以後不會了,他可以立刻向她求婚表明心意。
但他趕到時,早已人去樓空,除了地上一大攤水什麼也沒有。
他本以為,舒禹是跟他置氣離家出走。
現在想起心底只余悔恨。
舒禹回來後,他名義上是為了防止「成彌」再次受傷,實際是他也的確不想再看到她,不顧杜阮的意願,把她送到了北歐的一個偏遠小島,找人看守著,不讓她離開半步。
舒禹對他突如其來的告白毫不在意,在一起五年從未說過,現在也沒必要再說。
她只是有些荒唐:「你為了把她救出來把我送了進去,最後你卻說你不喜歡她,喜歡我?譚序,你自己不覺得矛盾?」
譚序放下勺子,直視著她的眼睛,語氣里有著從未的認真:「阿禹,如果能重來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做出這種事。」
像是承諾,也像是道歉。
但她不在乎,都已經發生了,提什麼如果。
看著面前的女人眼睛裡再也沒有一絲愛意,他胸腔像是被冰錐砸過,窒息般的痛感讓他逐漸喘不過氣來。
譚序雖然囚禁著她的自由,卻也不逼迫她。
舒禹現在非常抗拒他的觸碰,像是粘上什麼髒東西般的牴觸。
他不敢再去逼她,怕她對他厭惡的徹底。
但他的理智也並不是永遠清醒。
那天, 舒禹像往常一般窩在陽台看被密封住的窗外,靜靜地發著呆。即使聽到譚序回來的聲音,也沒什麼反應。
通常這種情況,譚序都會哄著她回房間吃飯。
但今天不同,房門被「嘭」的一聲打開,男人渾身戾氣地衝著她走過來。
舒禹怠於應付他的怒火,並不搭理。
譚序看著她無所謂的態度,怒氣更甚。他伸手摁住她的下巴轉了過來。
力度大的舒禹有些疼,皺了皺眉:「你發什麼瘋?!」
譚序猩紅的眼底彰顯著他即將消耗殆盡的理智。
「舒禹,我問你,你離開三個月去哪了?為什麼有個叫溫霽別的在找了你?你跟他什麼關係?」
男人一連串的發問都在掩飾心底的慌亂。
「關你什...」
話沒說完就被他咬住嘴唇,強行地鑽了進去與她唇舌交纏,動作粗暴中咬破了舒禹的下唇。
舒禹雙手不停推打他,面前的男人卻紋絲不動,
直到血腥味在兩人口中蔓延開來,他才稍稍冷靜下來。
譚序稍微退開一點,卻並未遠離。他伸手輕撫著女人的下唇,語氣卻是狠戾得可怕:「你最好別告訴我你喜歡上那個叫溫霽別的了。」
「你和他待在同一個屋檐下三個月,你們都乾了些什麼?」
舒禹喘著氣,不甘示弱地諷刺回去:「你以為我是你嗎?見異思遷。」
這一句話徹底激起譚序的怒火。
他一把抱起舒禹扔在床上就壓了上去。
察覺到他要做什麼,舒禹拚命掙脫:「放開我!別碰我,禽獸!」
譚序下壓制住她的動作,眼神里的理智全部崩塌:「我不能碰?那誰能?那個姓溫的嗎?」
不再給舒禹掙扎的機會,強行地吻住了她的唇,剝開她的衣服,不顧她的意願進入她的身體。
譚序看著身下眼神清明又充滿恨意的女人對他慢慢吐出三個字:「我 恨 你。」
他抬手捂住她的眼睛,閉上眼低頭吻她,掩耳盜鈴般想像著自己愛人最初的模樣。
到最高峰時刻,譚序喘著粗氣在她耳邊說:「阿禹,我們要個孩子。」
本已經心如死灰的舒禹因為這句話再次清醒過來,她急忙推著譚序:「出去,不行,我不會給你生的,出去!」
譚序緊緊地往下摁住她的腰,挺身灌了進去。
.....
那天后,譚序不再約束自己,像是真打算要個孩子一樣,夜夜放縱,不管舒禹怎麼反抗都沒用。
但似乎是他作孽太多,孩子並沒有如期而至。
反而他等來了舒禹的崩潰。
他藏在書房的槍枝被她找到。
那天晚上,舒禹背對著他躺在床上,他強行把她翻了過來:「阿禹,別對我這麼冷淡,是不是只要有了孩子一切就都會好了?」
說著,他就又要去解她的衣服。
第一顆扣子還未被解開時,他的頭頂忽然頂上了槍口。
他慢慢抬起頭來。
舒禹雙手顫抖著握住槍,眼睛裡帶著恐懼和決絕,聲音顫抖著:「放我走。」
譚序坐在床上笑了,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放你去哪兒?找溫霽別?」
他一隻腿曲起,手肘搭在上面撐著頭,這是一個閒散放鬆的姿勢。
他慢慢抬眼對上她的視線:「你想都不要想。」語氣平淡無波。
又瞥了眼那把槍,像是毫不在乎:「當然,除非你殺了我。」
舒禹徹底崩潰,這將近三個月的囚禁和強行發生關係已經讓她對未來失去希望。
「你非要逼死我,是嗎?」
譚序沒說話,不放人的態度很堅決。
舒禹衣衫渾亂,身體顫抖著,眼神布滿瘋狂頻頻點著頭:「好,好。」
譚序還沒反應過來時,她的槍口忽然轉向自己,接著毫不猶豫地扣下機板。
「阿禹!!」譚序喊得撕心裂肺。
他急忙撲過去接住舒禹下倒的身體。
譚序看著舒禹的嘴角不停溢出血來,慌忙抬手給她擦,卻怎麼也擦不完。
舒禹本來早已對這個世界沒有一絲留戀了,但在開槍那一刻,卻忽然想到了那個雨夜把她撿走,照顧她了三個月的男人。
抱歉,溫霽別。瑪格麗特我可能再也照顧不了了。
譚序撫摸著她的側臉,低聲呢喃:
「阿禹,阿禹...你怎麼就不相信我愛你呢。」
直到懷中人的身體溫度徹底冷卻下來,他也慢慢止了動作,只靜靜地抱著她。
良久,男人沙啞地低聲說著:「也好,這樣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譚序輕輕地把舒禹放在床的一側,他也在另一邊躺下,握住舒禹拿槍的那隻手對準自己。
保安樓下巡邏時,忽然聽到了兩聲巨響,像是槍聲,急忙上去查看。
那天,找了舒禹兩個月的溫霽別終於有了她的消息。
溫霽別番外
又是雨夜,溫霽別靜靜地看著面前冰涼的墓碑想到。
碑上照片的女孩兒看起來還稍顯稚嫩青澀,嘴角彎著輕輕的弧度,笑得有些靦腆。
這是舒禹大一剛入學時的照片,也是溫霽別第一次遇見她的那一年。
8月中下旬,舒禹的錄取通知書終於收到,舅舅一家也很高興,年幼的表弟為她采了一捧淡紫色的野雛菊笑呵呵地遞給她:「姐姐真棒!」
舒禹接過花摸摸他的頭:「謝謝小誠呀。」
姐弟正說著話,舅媽從廚房探出頭來:「阿禹呀,舅媽有個快遞寄到咱以前的舊地址啦,你幫舅媽去拿一下哈。」
舒禹哎了一聲:「行,我現在就去啦舅媽。」
「注意安全吶。」
「知道啦!」
拿完快遞迴來時再次路過京薊大橋,她看到一個男人站在橋邊。
她不是愛管閒事的人,但同樣的地點讓她想起去年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她面對世界時的心如死灰。
鬼使神差地,她走了過去。
「先生,你還好嗎?」
溫霽別看著橋下混濁的水流,想起母親17年前的今天從這裡跳下去時,它還是清澈透亮的。
不過短短數十載,即使是不斷更新的水流也早已乾淨不再。他從大學畢業到現在在商場摸爬滾打地了7年,心境就和河水一樣,渾濁不堪。
正望著河水出神,一個女孩兒忽然出現在他身邊。
這是擔心他跳河?
溫霽別轉頭對她笑著點了點頭:「當然。」
但他現在不太想笑,只是習慣地勾了勾唇角。
這幾年他已經把隨時隨地的假笑練得爐火純青。
舒禹像是還不放心般,依舊小心翼翼地勸慰著:「嗯...今天是我被S大錄取的日子,你可以替我開心一下嗎?」
溫霽別失笑,她被哪所學校錄取跟他有什麼關係?
不過他還是很得體地應了聲:「那很好,恭喜。」
舒禹沒在意他不經意間露出的敷衍,只是乖乖地說:「謝謝你,剛才我也在心裡為你難過了一下,所以你現在應該不會那麼難過了。」
溫霽別眼裡有一絲疑惑。
女孩兒認真地看著他:「剛才你分享了我的快樂,所以你快樂了一點。我也偷偷分享了你的難過,那你的不開心也應該減輕了一點。」
這是在幫他決定難過不難過?
這說法新奇,他的確承認,他被她轉移了一些注意力。
溫霽別看著她笑了:「謝謝。」
這次的笑意倒是真誠了很多。
舒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順勢看到自己手中還拿著表弟送的雛菊。
她伸手遞給面前的男人:「送給你,它承載了我的開心,希望你也能被它吸收掉不快樂。」
溫霽別垂眸看著面前的花,良久後接過:「好。」
舒禹看了眼時間,快到午飯時間啦,舅媽該催了。
「我得走啦,拜拜。你不會再想...了吧?」
小姑娘欲言又止像是篤定了剛才他想跳下去。
溫霽別眼裡溢出笑意,對她搖了搖頭:「不會,再見。」
舒禹點點頭,看著男人的神情也不像那麼活不下去的噢...
溫霽別看著女孩兒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視線內,低頭把玩了下手裡的雛菊。
她剛說她考上了S大。
那一段時間他總是忙的不可開交,他讓人從S大的檔案里找到了舒禹的資料,介紹里就貼著大一入學時的她的一寸照片。
那時,他也沒有意識到自己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直到他忙完所有事物後剛理清那朦朧的悸動時,就聽說了她有男朋友。
是有些遺憾的,但也不是那麼痛徹心扉。只是偶爾在午夜未睡時會想到那捧雛菊。
再遇到她是意料之外,心疼中也夾雜著喜悅。
女孩兒身上的稚氣早已褪去,她像一隻瀕死的鳥兒,毫無生氣,臉色蒼白的昏迷著。
他看著座椅上的姑娘,單薄的不像話,他甚至不敢伸手觸碰,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碎掉一般。
溫霽別有些忐忑地等著她醒來,不知道第一句話該說什麼。
沉穩了許多年,很久沒有這麼飄忽不定的感覺。
但他準備的說辭用不上,她不記得他了。
說不失落是假的,卻也沒再同她提過,以一個新身份相處了三個月。
溫霽別耐心地照顧她,一點點地驅趕掉她的陰鬱沉悶。
為她買來了瑪格麗特,那和當初她送他的野雛菊很像。
他本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生活下去,時機到了,他就同她求婚。
但那天,她說她要走了,她有自己的家,不想打擾自己的生活。
......
她離開後忽然失去了聯繫,她答應的照顧瑪格麗特也沒有兌現。
溫霽別逐漸發現不對勁,他開始派人尋找她。
他有懷疑過譚序,她所謂的男朋友,在她消失三個月也並未找過她的男朋友。
可譚序家的小區,尤其是他那棟公寓監管森嚴,大概是他交代過保安,並不好進。
那一天,他雇的人帶回了消息,說現在看管最寬鬆的時候,他可以進去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