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在校園裡有個學習搭子,
兩人如影隨形,互相監督,配合默契。
她叫早起,他幫解題。
她占座位,他帶三餐。
兩人每天視頻通話10小時。
最近更是組成網絡學習cp,
直播中,兩人配合默契,眼神拉絲。
我忍無可忍,他卻解釋:
「她不過是學習搭子,你才是女朋友。」
我不理解,也抓個搭子一起學習。
真別說,在床上哭著背出來單詞就是有效率。
1
回到宿舍,我就迫不及待拿出平板,打開直播平台。
江問的直播還沒有結束。
畫面中,他正側對著鏡頭解數學題,難懂的公式定理已寫滿整個白板。
不過幾分鐘,便眉眼舒展,笑得燦爛。
落下一句:「解出來,你又輸了。」
跟他pk解題的女生還是周然,她咬唇哀怨對著鏡頭,似在撒嬌。
「你就不能讓我一次?」
剛進門的室友,看一眼螢幕就誇張大叫。
「你也看他們直播啊,不虧是cp,果然配一臉。」
跟直播間的彈幕一樣,磕得要生要死。
我剛換宿舍,她不知道。
江問是我男朋友。
還是現實中,談了兩年的那種。
不過也不怪她誤會,畢竟江問在直播間,從沒否認過他跟周然的關係。
因為周然,我也跟江問鬧過。
可他每次都說。
「人設而已,不必當真,你也知道我有今天不容易,能讓更多人看到我就值得。」
2
江問很熱愛數學。
在兩個月前,參加國際數學競賽獲得了前二十的名次。
被打上「小鎮數學天才」的標籤。
在直播上,又因為長得好看出了圈。
我理解他。
所以只能看著他在螢幕上,笑一下就開始為周然解題。
「笨蛋,這道題寫出遞推公式,然後轉換為微分方程比較簡單……」
很快有零星彈幕跟著恍然大悟。
【天才的腦子就是好使,我想半天了,原來這一步的關鍵在這。】
更多的人跟我一樣,一個字都沒聽懂,但不妨礙他們磕cp。
【我不懂沒關係,周然懂就行,反正江問問什麼,她都能回答。】
【江神笑得好寵溺,周然看著他的那個眼神,兩個人沒點事,誰信啊。】
說得連我都有點羨慕周然了。
周然是他學妹,兩人一樣聰明有天賦。
不像我,高中被他和老師惡補三年的數學,高考時,都只勉強考個62分。
上大學後,為了跟他有話題,我還試過去數學系聽課,逼自己鑽研公式定理。
被江問知道了,戳著我額頭罵笨蛋。
他氣著說:「我需要的是女朋友,而不是學習搭子。」
可同樣的「笨蛋」,他對周然是笑著說出口的,眼神很溫柔。
3
下播後,我給江問打電話。
響了很久,他才接。
「恭喜,剛看了你的直播,很多觀眾。」
我壓住心底那點酸意,真心為他高興。
江問也很高興,卻說:「對,挺多刷禮物的,賺錢帶你去吃好吃的。」
聽得我不由得一愣。
電話那頭隱約傳來催促的聲音。
是個女生,聲音很好聽。
我忍不住問:「江問,你跟誰在一起?」
「就周然啊,其實剛才我們一起開的直播。」
難怪呢,隔著螢幕都能眼神拉絲。
酸話剛要脫口而出,周然就再次打斷我們。
「快點啦,我餓死了。」
「知道了。」
應聲帶有笑意。
我想了想,低聲問他:「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江問頓住,似乎在思索。
「算了。」
我直接掛斷電話。
等了一會,江問都沒有打回來。
這時,手機提示關注人發布了一條微博。
是我偷偷關注的周然。
她發的文字是:【開心,祝我生日快樂,去吃大餐。】
江問給她點了一個贊。
挺搞笑的。
他忘了我們的周年紀念日,卻為別人慶生。
我心裡實在難受,忍不住點開對話框。
聊天記錄中有問有答,沒有明顯的冷淡,看不出任何不對勁。
可我知道,他已經很久沒有主動向我分享生活了。
【江問,如果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一定要告訴我。】
信息剛發出去,我就後悔了。
可按住信息,盯著撤回鍵猶豫許久,還是沒有點下去。
4
昨晚發出的信息,江問是在半夜兩點回復的。
【開什麼玩笑,除了你我還能喜歡誰,忘記周年紀念日是我的錯,今天我去找你。】
只是這麼幾句話,我就患得患失地原諒了他。
沒等多久,江問就來了。
然而是帶著別人一起來的,一群男生和周然。
江問不自在地摸摸鼻尖解釋。
「本來我是想自己來的,碰巧他們想來參觀一下A大,就這樣了。」
我盯著周然,努力控制自己眼神的不善。
她也在打量著我。
如果說她對數字敏感,會用數字評價人的話,那她眼睛打的分數,估計是零分。
幸好江問牽著的手,是我的。
我和江問好些日子沒見了,他故意走在後面,偷偷親我,說:「想你。」
「昨晚看到你信息,我都嚇死了,以後不要在跟我說這種話。」
周然頻頻回頭,他似乎都沒看到,眼裡只有我的影子。
我心裡好受一些,才應了「好」。
可到晚上,我才知道自己是有多傻。
5
逛完校園,吃過晚飯,他們提議去KTV唱歌。
唱歌唱到一半,又說要玩遊戲。
玩的還是那一套,數學解密題。
江問陪我坐在角落裡,將頭靠在我肩膀,玩著我的手,看他們胡鬧。
其間還問我一些英語單詞,說在看全英文版的數學教材。
周然玩一個晚上,終於輸了一局。
我懷疑她是故意的。
因為這一場的懲罰是:【現場找一個人,嘴對嘴吃辣條。】
她的目光落在江問身上,大大咧咧地問我:「姐姐,可以讓江問幫幫我嗎?」
全場安靜下來,都將視線投向這邊。
我不是很理解。
「你不問我這個女生,反而問我男朋友,你覺得合理嗎?」
她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對不起,我這段時間習慣了江問的幫忙,別人我不好意思。」
說完就求助般看向那群人。
「可以換別的懲罰嗎?」
那群男生像溝通好的一樣,不說話,不表態。
她就眼眶泛起水霧,可憐兮兮地問江問:「怎麼辦?」
江問挺直身子,捏著我的手,加大了力度。
我默默抽回手望向他。
他猶豫開口:「我帶她過來的,不然我幫她一下?保證不會碰到。」
原來——
他跟周然真的那麼有默契,也沒想過問我。
「我不同意。」
話剛落,周然就小聲嘀咕一聲:「小氣。」
江問沉著臉不知在想什麼。
我低估了周然臉皮和忍耐力,都這樣了還能忍下來笑盈盈的向我道歉。
她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瓶包裝精緻的雞尾酒。
「學姐,我和學長真的只是學習搭子而已,我敬你一杯,喝了就當你原諒我啦。」
我坐在原地,沒有說話。
她的笑容僵在臉上。
一片靜寂中,
周然忽然發脾氣,喊出這句話,哭著跑了出去。
「算了,我不玩了,都欺負我。」
江問猛地站起,一句話不說,就追過去。
留下我跟一堆男生面面相覷。
那一瞬間,我對江問真的失望透了。
6
拿著酒瓶追出去時,周然正靠在江問肩膀上,哭得傷心。
江問拍著她的背,語氣溫柔,表情心痛。
我思考要不要直接給這對狗男女開一瓢。
見到我,兩人才心虛分開。
「對不起啊,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周然低聲道歉,眼神卻帶有挑釁。
我喉嚨滯了一下,幾秒後才故作大方:「沒事,讓給你,我不要了。」
江問一聽就沉了臉,抓住我問:「你什麼意思?」
「分手的意思。」
他睜大了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都說了她是我的學習搭子,這也要鬧?」
是嗎?
學習搭子的生日比我們的周年紀念日重要嗎?
學習搭子會習慣性向你求助,會讓你棄我於不顧嗎?
學習搭子會這樣安慰人嗎?
「江問,這話你騙騙自己就行,你早就動搖,動心了。」
我毫不猶豫戳穿江問的謊言。
周然看我們氣氛不對勁,意思幫著勸了一句。
「我們不過是互相幫忙,共同進步而已,不要把我們想得那麼不堪。」
這一聽,我是徹底怒了。
伸手攔住路過的一名男生,問他:「你願不願意當我的搭子,一起學習進步?」
那位男生的眼神在我們中間打轉,眼神帶著戲謔。
「好啊。」
江問忍不住朝我大吼:「你鬧夠了沒?」
我也不願承讓。
「學習而已,你在想什麼,況且我們分手了,你有什麼資格管我,給我滾!」
認識那麼多年,我從沒向江問說過滾字。
他氣得手抖,指著我半天才忍著怒氣咬牙說出一句:「別說氣話。」
我直接拉著那位男生,走得頭也不回。
出了KTV,眼淚才落下。
哽咽著道歉:「對不起,剛才攔了你的去路,謝謝你幫忙。」
那人輕笑一聲,就說:「葉昭,為了一個變心的人,哭哭啼啼至於嗎?」
7
徐彥清說完,就將我拉到另一個包間。
「算了,哭吧,反正你唱歌跟鬼哭狼嚎差不多。」
幾年不見,嘴巴還跟以前一樣惡毒。
我抬手就想打他,卻被江問的電話打斷。
我直接掛斷。
然後泄憤般從手裡的酒瓶,倒出遞一杯給他,碰杯飲盡。
很快,我莫名感覺口乾舌燥。
徐彥清晃了下腦袋,抬眼看我時,臉色也帶上了潮紅。
他將視線落在那瓶快見底的酒上。
我看著眼熟的包裝,想起周然言笑晏晏的臉。
是她?
徐彥清拉起我打開門,聲音有點沙啞。
「你現在還有機會去找男朋友,他應該還沒走。」
找他幹嘛,再丟臉一次嗎?
我絕望搖頭,更多的是自暴自棄。
「找前任還不如找你。」
再回神時,我跟徐彥清已站在電梯里,空氣悶得燥熱,讓人心慌。
徐彥清將我推進房間裡,丟下一句話就往廁所去。
「這樣出去太危險,我剛給醫生朋友打電話,讓他帶鎮定過來了,你忍一忍。」
我紅著臉將他拉住,推倒在沙發,跨坐上去。
「要等多久?」
快忍不住了。
那瓶酒差不多都是我幹完的。
他仰頭靠在沙發背上,喉結動了動,有汗水滑過。
聲音更加暗啞。
「很快。」
我緩緩點頭,焦躁難耐地動了動。
「夠怪你,如果不是你去招惹別人,別人為什麼要這樣對你,你從小就壞。」
徐彥清推了推我,力氣很小,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敷衍。
「嗯,都怪我,你先下去。」
我感覺自己快要融化,腦子糊成了漿糊,忍不住低頭親一下他的喉結。
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得到了安撫。
徐彥清猛地回頭看我,張開嘴巴,似乎想說什麼。
身下的溫度越來越滾燙,我生氣地瞪他一眼,又親了親他的唇角。
徐彥清語氣急促,眸光晦暗。
「不是要學習嗎?你喜歡英語,我們來背單詞好不好。」
「我棄械投降,從abandon(放棄)開始學。」
8
徐彥清的話剛落,口袋又傳來震動。
我煩躁地掏出手機,螢幕上閃爍著三個字,男朋友。
徐彥清抬頭看我一眼,就將我猛地一抱,丟在床上。
俯身下壓,熱氣噴在我耳朵。
「教教我,abandon到底怎麼寫?」
指尖落在我身上。
「是a-b-a-n-d-o-n,這樣嗎?」
我被他弄得又癢又惹,忍不住扭了扭身子求饒。
「是是是,別折磨我了。」
江問疑惑的聲音驟然響起。
「你們……真的在學英語?」
我意識不清扭頭,才發現手機不知道怎麼觸碰到了接聽鍵。
徐彥清直接掛斷電話,低頭撬開我的牙關。
我陷在他的溫柔里,想不通。
兩個小時後,我的藥效都過了,他怎麼還是一副不知疲倦的樣子。
即使我哭著求饒,他都不願意停下。
再醒來時,身旁已空。
我生無可戀地扇自己一巴掌,就躡手躡腳地爬起來,撿起地上的地方。
在浴室的水聲停止之前,逃出了房間。
回到宿舍樓下,被江問叫住時,我還有些意外。
他並不如我料想中的那樣,怒氣滔天。
反倒像在哄我。
「昭昭,昨晚是我不對,你也出了氣,原諒我好不好?」
……
六個點也無法表達我的震撼。
他喜歡帶綠帽?
「你不是都聽到了嗎?昨晚我跟徐彥清他……」
江問的聲音放得更軟,還抬手摸了一下我的頭。
我躲開,他頓了頓才說:「累壞了吧。」
「學了一晚的英語,不過他的英語怎麼比我的還差,連abandon都不會。」
清湯大老爺啊。
這是我的天才前任嗎?
「昨晚我跟他睡了。」
我有些崩潰,可不願意再跟他糾纏,直接坦白。
9
江問笑臉僵住,很快又自我安慰。
「又說氣話,我都認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我下意識就想將他罵清醒,身後卻傳來叫聲。
「葉昭。」
室友看著江問,在我們面前停下腳步。
「原來你真的認識江神啊。」她頓了頓,不確定開口,「他真是你男朋友?」
問題剛落,又一道不耐煩的聲音插入。
「江問,好了沒?」
周然從校道上走過來,人還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