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賦賜予者,卻誤信家人謊言,將才能分給他們。
我給爸爸商業頭腦,給媽媽藝術天賦,給哥哥學習能力。
他們憑此功成名就後,卻說我是個沒用的廢物,轉頭將我拋棄,讓我重病慘死。
重生回他們向我索要天賦那天,我爽快答應。
只是在契約上悄悄加了一行小字:「天賦所有權永久歸發放者所有,可隨時無條件收回。」
三年後,當他們站在人生巔峰接受採訪時,我按下了回收鍵。
1
身體的疼痛感還未完全消退,我猛地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家裡那盞昂貴又俗氣的水晶吊燈。
身體記憶般的恐懼讓我瞬間繃緊,但緊隨其後的是滔天的恨意。
我回來了,回到了三年前,這個我被至親吸血剝髓的夜晚。
「曉玥,爸爸的公司需要更敏銳的商業頭腦,你是爸爸的乖女兒,會幫爸爸的,對吧?」
周宏偉,我的父親,端著他的紫砂壺,語氣是慣常的帶著施捨意味的溫和。
只有我知道,那溫和下面藏著怎樣的貪婪。
「媽媽年輕時就有個藝術夢,你也不忍心看媽媽遺憾終生,對不對?」林婉珍,我的母親上前就想拉我的手,我下意識地躲開。
她臉上那虛假的慈愛,讓我胃裡一陣翻湧。
「喂,周曉玥,馬上高考了,把你的學習能力借我用用。」
周子豪,我的哥哥,癱在沙發上,頭都不抬,語氣理所當然得像在使喚傭人。
多麼熟悉的場景。
前世,我就是被這一家人的謊言蒙蔽,傻傻地將自己與生俱來的天賦分給了他們。
結果呢?周宏偉成了商界巨鱷,林婉珍成了知名畫家,周子豪成了學術新星。
而我,失去核心天賦後迅速變得平庸。
在我病重垂死之際,他們不僅棄我不顧,我更是偷聽到周宏偉與一個神秘人的對話。
「大師,等那個廢物死了,她那份本源就能徹底抽出來了吧?到時候,我們身上的天賦就能永久固化,再也不用受制於她了!」
「周先生放心,陣法已備好。她一斷氣,便是諸位天賦永固之時。」
原來,他們從一開始要的就不只是借用,而是用我的命,來做他們登上頂峰的最終祭品!
直到死前,我才在閻王口中得知真相。
「你們這些天賦賜予者,生來就有分派天賦的能耐。但頭一回用這能力的時候,天道會蒙住你的真靈,讓你誤以為給出去了就沒了,權當是保護幼苗的手段。」
「現在你快死了,這層蒙蔽才散開,總算明白了吧?東西永遠是你的,你隨時能拿回來!」
我靠,合著不是我蠢,而是這破規則坑我!非得等我被吸干抹凈快要咽氣了,才讓我知道真相。
大概是看我死得太冤太慘,閻王爺大手一揮,給我開了個後門,讓我滾回來把這筆爛帳親手清算乾淨!
恨意灼燒著我的五臟六腑,但我死死咬住舌尖,劇痛讓我維持了最後的清醒。
不能衝動,周曉玥,這一次,你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我抬起頭,臉上努力擠出一個和前世的自己一樣,帶著點怯懦和渴望認同的笑容。
「好啊。」
2
簡單的兩個字,讓客廳瞬間安靜。
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我,裡面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狂喜。
「真的?你答應了?」林婉珍聲音激動。
「嗯,」
我用力點頭,讓自己看起來更真誠些。
「爸,媽,哥,我們是一家人。能讓家裡變得更好,我……我很開心。」天知道,說出這句話時,我的內心在冷笑。
周宏偉滿意地捋了捋他本就不多的頭髮,周子豪也終於捨得放下手機,正眼瞧了我一下,仿佛我終於有了點價值。
「不過,」
我話鋒一轉,走到書桌旁,拿出紙筆,語氣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不安和執著。
「既然是贈予,我們立個字據吧?這樣正式一點,我也安心……」
「爸媽,哥,以後,你們也不會忘了我的好,對吧?」
周宏偉微微皺眉,似乎覺得多此一舉,但眼底的疑慮很快被即將到手的好處衝散。
他大手一揮:「行,立就立,都依你,乖女兒。」
林婉珍和周子豪也連連點頭,迫不及待。
很好,魚兒上鉤了。
我低下頭,應聲寫下他們要求的賜予內容。
賦予父親周宏偉超凡的商業頭腦,賦予母親林婉珍絕佳的藝術天賦,賦予哥哥周子豪強大的學習能力。
條款寫得看似公平,甚至略微偏向他們。
但在契約最下方,一行極其不起眼的空白處。
我屏息凝神,調動腦中因重生而甦醒的精神力量,以肉眼幾乎無法察力量,寫下了一行蘊含規則之力的符文小字:
「天賦所有權永久歸賜予者周曉玥所有,賜予者有權隨時無條件收回,無需徵得承受者同意。承受者不得以任何形式損害賜予者利益,否則將觸發強制收回機制。」
寫完這行字,我額角冒出冷汗,精神力消耗巨大。
但我沒有停頓,甚至都懶得用印泥,直接咬破指尖,在那行符文小字上,鄭重地按下了自己的指印。
光芒一閃而逝,沒入契約之中。
成了!規則之力已被激活、鎖定!
「爸,媽,哥,到你們了。按個手印,代表我們一家同心。」
我將契約推過去,指著下方留出的空白處,內心緊張而興奮。
被巨大喜悅沖昏頭腦的三人,哪裡會仔細看?
他們爭先恐後地按下手印,周子豪甚至嫌印泥不夠紅,用力摁了又摁。
當最後一個指印落下,我清晰地感覺到,三股無形的、帶著我本源氣息的能量紐帶,從我體內延伸出去,分別牢固地連接到了他們三人的眉心。
下一秒,屬於我的天賦力量開始緩緩地流向他們。。
他們越興奮我就越想笑,笑吧,盡情地享受吧。
這三年,將是你們此生最輝煌,也最短暫的夢。
我會看著你們一步步登上頂峰,然後,在你們最得意忘形的時候,親手將你們推下萬丈深淵!
3
我收起這份看似普通實則致命的契約,小心翼翼地將它鎖進一個只有我知道密碼的舊鐵盒裡。
這是我的武器,也是他們未來的判決書。
天賦被抽取的初期不適感很快過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虛弱的疲憊。
但我清楚,這並非天賦流失,而是天道蒙蔽未完全消散前的短暫副作用,也是我故意放出的假象。
在接下來的三年里,我將以這種平庸的姿態,看著他們享受著偷來的榮光。
我沒有像前世一樣哭鬧或質疑,而是異常平靜地接受了變得普通的現實,甚至主動提出住校,以減少與他們的接觸。
周宏偉和林婉珍巴不得我這個廢物離遠點,免得影響他們即將到來的光輝形象,假意挽留幾句便答應了。
周子豪更是嗤之以鼻,覺得我識相。
住進學校宿舍,遠離那個令人窒息的家,我獲得了短暫的喘息之機。我開始利用所有課餘時間拚命學習。
雖然失去了學習能力天賦,但前世的記憶還在,我知道哪些知識是未來有用的,知道該怎麼高效努力。
我瘋狂汲取著一切能學到的東西,彌補著天賦缺失帶來的差距。
同時,我暗中留意著周家的動向。
果然,如同前世一樣,得到了天賦的他們,開始以驚人的速度蛻變。
周宏偉在商場上仿佛開了天眼,幾次精準得可怕的投資和風險決策,讓他的公司規模極速膨脹,短短半年就成了本市商界炙手可熱的新貴,財經雜誌爭相採訪,稱其為「點金聖手」。
林婉珍則高調宣布重拾畫筆,她的作品風格突變,色彩運用大膽而精妙,構圖充滿靈氣,很快就在藝術圈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被譽為「被繆斯親吻的中年天才」,畫作價格水漲船高。
變化最明顯的還是周子豪。
他從一個成績中游、靠著家裡花錢塞進重點班的學渣,一躍成為年級前列的學霸,解題思路清晰敏捷,舉一反三,讓老師和同學都大跌眼鏡。
他更是放出豪言,要衝刺國內最頂尖的學府。
每次難得的家庭聚餐,都成了他們炫耀和對我進行鞭策的舞台。
「看看你哥,這次聯考又進了全市前十。你呢?在那種普通高中能排第幾?」
林婉珍如今看我的眼神,嫌棄幾乎不加掩飾。
「曉玥,多跟你媽學學,培養點藝術氣質,別整天死讀書,還讀不出個樣子。」
周宏偉端著酒杯,以成功者的姿態指點我。
「嘖,跟我比?你配嗎?」
周子豪更是用鼻孔看我,「以後我去了清北,你可別說是我妹,丟人。」
我低著頭,默默吃著飯,將所有的不甘和恨意狠狠壓在心裡。
笑吧,盡情地笑吧。
現在你們有多得意,將來摔得就有多慘!
周曉玥,忍住!你必須忍住!
4
偶爾深夜刷題到崩潰,看著鏡子裡平庸的自己,我會突然想起前世被他們拋棄在醫院的場景。
有那麼一瞬間,我想立刻沖回家按下回收鍵,但指尖觸碰到鐵盒冰涼的外殼,又強迫自己冷靜。
復仇不是一時痛快,是要讓他們嘗到我曾承受的所有痛苦。
高考如期而至。
我拼盡了全力,最終也只考上了一所位於外地的普通本科。
這個結果在我的預料之中,我平靜地接受了。
而周子豪,則毫無懸念地被國內頂尖學府錄取,專業也是炙手可熱的那一類。
錄取通知書到家那天,家裡大擺宴席,賓客盈門,周宏偉和林婉珍臉上笑開了花,周子豪更是意氣風發,仿佛整個世界都已在他腳下。
我以學校有事為藉口,沒有參加那場鬧劇般的慶功宴。
我知道,在那個場合,我只會是那個被用來襯托他有多麼優秀的背景板。
大學生活開始了,我更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