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完整後續

他用力握住我的肩膀，眼睛猩紅地看著我：

「這些日子沒黏著我，是不是早就在外面有人了！說說看，我的綠帽子有多少頂了？」

我被他歇斯底里的樣子激怒了。

「沒錯，你以為你是我的唯一嗎？可笑，你以為單靠你就可以緩解我的肌膚饑渴症？」

「那我還活不活了？」

我們大吵一架後，就這樣分手了。

也許當時他早就懷疑我了。

為什麼我從一天要他抱十次。

到一天只要他抱三次。

再到一次也不用。

我以為我們分手那天說的都是氣話。

沒想到他卻是認真的。

顧昀開車把我送到小區樓下。

他轉過頭深深地看著我，語氣誠懇：

「辭職的事情你再回去想想，你要相信我的眼光。這個單子沒了對我們公司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況且，你也沒必要為了一個生命中的過客放棄自己的前程。」

「顧昀，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秘書，值得你費這麼大勁挽留嗎？」

我不是一個木訥的人。

以前總覺得顧昀對我跟其他人都是一樣的。

可是這兩天他的種種行為。

讓我很難不多想。

顧昀彎了彎眉眼。

「你為我們公司的上市招股書潤色完後簡直把原來的文章提升好幾個水平，我們公司能成功上市，你功不可沒。」

「還有我們公司交給政府部門的材料，也是因為你寫得好才讓我們的項目進展得那麼順利。」

顧昀有些正式地說：

「公司需要你。」

他又有些小聲地補充：「我也是。」

我有些緊張地摁了一下安全帶的按鈕。

卻發現怎麼都打不開。

顧昀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輕輕一按。

安全帶快速從我身上滑開。

此時我的鼻腔被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草木香籠罩。

我有些緊張地跟他道別：

「謝謝，我先回去了。」

「晚安。」

顧昀很淡定。

如果他的耳尖沒有泛紅的話。

我剛爬到四樓的時候。

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麼晚才回來？」

9

許沛靠著牆，一臉審視的表情在看著我。

「車子停在樓下快二十分鐘了，這段時間你跟顧昀在做什麼？」

「關你什麼事。」

我翻開包包找出鑰匙開門。

許沛仍不肯離開，他語氣輕佻地說：

「他才十八分鐘，這麼短的時間能滿足你嗎？」

我擰鑰匙的動作一頓。

轉過頭輕輕地掃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我們今天只做了一次？他各方面都比你長。」

說完，我擰開門準備進去。

沒想到許沛卻跟著硬闖了進來。

「砰」的一聲，他把門關上。

許沛雙手將我重重地抵在牆上。

他臉色鐵青，咬著牙問我：

「你跟他做了？」

他捏著我肩膀的力道逐漸加緊，幾乎想把我的骨頭捏碎。

「請你出去！」

許沛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聲音更加陰沉地開口：

「你們在車上浴血奮戰？沈秋，沒想到你現在玩得這麼大了？」

我用盡全身力氣掙脫他的手，狠狠地朝他的臉扇了過去。

「許沛，你真噁心！」

他的臉被我扇得偏向一邊，眼底的陰翳毫不掩飾。

「你說得對，我還有更噁心的呢！」

許沛猛然朝我撲了過來，伸手就要扯下我的衣服。

「你不是說來例假了嗎？這樣他還做得下去？他就不噁心？」

他一隻手箍住我的兩隻手腕，另一隻正在扯我褲子的拉鏈。

掙扎中，我的衣衫凌亂。

害怕的我不禁落下兩行清淚。

許沛看我的眼神更深了幾分。

他開始毫無章法地吻著我的臉，喃喃道：

「別哭，你不是說讓我檢查嗎？那我現在就好好檢查一下你有沒有騙我！」

許沛的力氣本來就比我大多了。

加上他現在處於發怒的狀態，力量更是比平時大上幾分。

我起身對著他的耳朵狠狠地咬了下去。

許沛疼得鬆開了我，捂著他滲出血的耳朵。

他臉色猙獰，眉頭緊鎖。

「沈秋，你瘋了！？」

我跑到客廳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對著他，一臉防備地看著他：「你私闖民宅，還想強迫我，到底是誰瘋了？」

許沛捂著流血的耳朵，一步一步地走近我。

他眼眶發紅，歇斯底里地朝我吼道：

「對，我瘋了，被你逼瘋的！」

「在我心裡，我從來都沒有跟你真正分手。」

我想起他朋友圈裡那個笑容明媚的女孩子。

「那你女朋友算什麼呢？小三嗎？」

「如果她是小三，你又是什麼好東西？」

許沛急忙解釋。

「不是的，她只是我媽介紹給我的相親對象，我只是用她來氣你而已。」

許沛語氣軟了幾分，帶著幾分幽怨：

「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

「當初我們明明說好要在一起一輩子的，先反悔的人明明是你。」

「我一直以為你對我是生理學喜歡，肌膚饑渴症只不過是你想要我親近的藉口，直到我看到你抱了班長，我嫉妒得發瘋，才衝動提分手的……」

他眼裡含淚，神情悲傷，語氣卑微得不像他。

「可是我現在想明白了，不管是班長還是顧昀，只要你身邊的人一直是我，就算我不是你唯一的解藥，我也認了。」

我沒想到他會把自己放到這麼低的位置。

跟之前那個不可一世的大少爺完全不沾邊。

「不了，我的心很小，裝不下這麼多人。」

「況且，信任對我來說是愛情里的防腐劑。一旦沒了信任，感情變質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許沛不自覺地落下了淚，「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我搖搖頭。

「你知道我為什麼後來不那麼黏你了嗎？」

「因為你媽媽來找我，說你現在在公司的地位還不穩，讓我不要纏著你。」

「所以我才去看了醫生，努力治療肌膚饑渴症，不想隨時發病時耽誤你的工作，害你被那些同事看笑話。」

許沛哭了，啞聲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你以為分手後我就過得很好嗎？」我抹了一把眼淚。

「分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很難過，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導致例假推遲。」

「那天打電話給你，其實在抱最後一絲希望。不管有沒有懷上，我們都重新再聯絡了不是嗎？」

我給了你機會，但是你沒有把握住。

我把門打開，「就這樣吧，許沛。」

許沛腳步沉重地踏出我的家。

在冷色的燈光下，他的背影顯得格外寂寥。

10

顧昀又拿到一個大項目了。

他特意開會表揚了我。

說這個項目的材料是我寫的。

之前那些對我有誤解的同事。

在清晰認知我的能力後，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充滿敵意地對我。

我升到了行政管理部總監。

工作比以前更忙了。

顧昀敲了敲我的桌子，語氣有些哀怨：

「沈秘書升職後這麼忙，連約會的時間都沒有？」

我確認保存好文檔後，關掉了電腦。

「怎麼，顧總這是後悔讓我升職了嗎？」

「有點。」顧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那你要不要收回成命？」

「不要。」

我抬頭看到那張俊朗的臉也在深深地看著我。

他牽了牽嘴角：「我知道你喜歡工作，喜歡在事業上發揮你的光芒。」

「我不會阻止你做你想做的事情。」

我把手挽在他的臂膀上，揚唇道：「去哪兒約會？男朋友。」

顧昀帶我去吃海鮮大餐。

吃飯的時候一直幫我剝蝦剝蟹。

我什麼都不用做。

只負責吃就好。

「你也吃, 我自己可以剝的。」

顧昀的指腹輕輕幫我擦拭嘴角的蟹黃，眉眼彎彎：「你要習慣男朋友的服務, 這是我表現的機會。」

我想起跟許沛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不會這麼體貼地幫我做這些事。

「我最討厭吃那些魚蝦蟹什麼的, 帶殼帶刺真討厭, 要不是看你喜歡吃，我才不會點呢。」

那個時候我總覺得虧欠他，吃飯時總會把剝好的蝦給他，幫他剔除魚肉里的刺。

因為他知道他不是不喜歡吃，而是嫌麻煩。

跟顧昀戀愛的好處就是上下班都有人接送。

剛開始的時候我不敢讓他公開。

於是每次上下班都跑到離公司幾百米之外的公交站等他。

有一次下雨，他打著傘來接我。

沒想到公司的同事看到我，以為我也在等公交車。

我心虛地跟著她上了公交車。

留下顧昀在雨中迷惑。

因為這件事後他一直找機會要我公開。

但是我還是沒做好心理準備。

這天顧昀去下面的工廠視察。

而我加班到很晚。

走到公交站等了幾分鐘，仍沒有看到他。

我以為他在生我的氣, 不會來接我了。

「小姐，你上不上車？」司機在催我。

我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我這就——」

「抱歉, 我女朋友不上車了。」

顧昀突然出現，一把拉住我的手。

「顧昀，我以為你……」

「我不是說過了嗎？無論多晚，我都會來接你回家。」

他把我摟得更緊了些, 吻了吻我的發頂。

「冷不冷？」

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小時候。

那個放學後沒有人來接我回家的自己。

但是這次不一樣。

沈秋不再是被遺忘的孩子。

也不是被嫌棄的孩子。

被放在心上的惦記。

和充滿愛意的親昵。

在這一刻都有了具體的回應。

……

幾個月後，我和顧昀結婚了。

再過兩個月，我懷孕了。

我和顧昀在醫院檢查的時候。

沒想到卻看到許沛。

他的身邊還站著那位朋友圈的女孩子。

他眼神在我跟顧昀牽著的手上停駐了幾秒。

「秋秋，你們這是來……」許沛的聲音抖了抖。

「我們是來產檢的。」

顧昀輕笑道, 然後不經意地問：

「對了，你們也是來檢查寶寶有沒有事的嗎？」

那個女孩⼦的表情有些尷尬,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腹, 啞聲說：「我們是來墮胎的。」

「啊？那就遺憾了。」顧昀嘆了口氣。

「沈秋，我們可以單獨聊聊嗎？」

許沛央求我, 眼⾥有些濕潤。

我和他站在醫院的樓梯間。

「對不起, 秋秋。」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道歉。

「你該說對不起的人是那個女孩子，你知不知道流產對⼥孩子的⾝體傷害有多大？」

許沛淚流滿面, 嗚咽著解釋：「我知道我對不起她。可是我說過只有你才能當我孩⼦的媽媽, 要不是她設計我, 我也不會……」

「總之, 我不是不會讓別的⼥人當我孩⼦的媽媽的。」

我冷冷地笑了, 「明明是你⾃己不想負責任，不要拿我當藉口。」

「許沛，你總覺得全天下的⼈都對不起你，可是你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問題。」

我不想再跟他多說什麼，轉身便要離開。

「沈秋，可以最後再抱我一下嗎？」

「就⼀下，可以嗎？」

我看到遠處的顧昀正溫柔地注視著我。

「抱歉，不可以。」

……

後來我聽說許沛被趕出董事會。

因為上次坤聯那個單⼦, 他沒有事先做好背調。

導致公司損失了幾十億的資⾦。

他被派到非洲的子公司拓展業務。

可能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寶寶百日宴的那天。

我收到一張從⾮洲寄來的明信片。

上面寫著：「如果有來生，我不會放開你的手。」

我知道是許沛寫的。

為什麼總有⼈要等失去了才來挽回呢？

顧昀抱著⼥⼉, 柔聲問：「⽼婆，你在看什麼呢？」

我把信扔到垃圾桶。

笑著看他們父女。

「沒什麼，垃圾而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