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排公主完整後續

2025-12-0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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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不是裴嶼。

是他媽媽身邊的徐特助。

「唐小姐,太太讓我接您去北城。

「少爺他……還在醫院搶救。」

10

山路本來就難開。

再加上深夜,暴雨。

裴嶼的車在一處斷崖旁邊側翻了。

在醫院,我又一次見到了裴嶼的母親。

那位傳說中手段毒辣、雷厲風行的裴太太。

此刻,為了她唯一的兒子哭紅了眼。

「你不是說過再也不會出現?什麼時候又和我兒子勾搭在一起了?」

勾搭……

她說話還是這麼不留情面。

「裴太太,注意措辭,是你兒子非要來打擾我的生活。」

「如果不是你拋頭露面,賣個雞排都要開直播,他能找到你的位置嗎?會出這場車禍嗎?!」

我攥著拳。

一口氣深深吸進肺,又重重呼出來。

曾經,更難聽的話我都聽過。

那個時候一心想和裴嶼結婚,面對他的母親,我只有忍讓討好。

人家罵我上不得台面,我都得在一旁陪著笑。

如今我連裴嶼都不要了。

他媽在我眼裡,更是啥都不是。

所以我懶得搭理她。

扭頭就走。

「唐卉!」見我要走,裴母急了,「小嶼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他想見你,你得留下來陪他。」

「憑什麼?」

我最討厭他們對我頤指氣使的態度。

徐特助攔在我面前,斯文地推了推眼鏡。

「唐小姐,我們已經知道另外兩個雞排攤主是你的弟弟妹妹。

「對於裴氏來說,別說毀掉兩個攤位,哪怕是毀掉兩個人,應該都不算什麼難事。」

我氣得太陽穴隱隱作痛。

「你們威脅我?」

11

徐特助低下頭,一派恭順模樣,「聽命行事罷了,少爺的安危要緊。」

所以我討厭北城。

討厭所謂的豪門圈子、上流社會。

每個人都披著光鮮亮麗的外衣,嘴裡成天喊著世家大族的體面尊貴,實際上暗處的波譎雲詭和陰謀手段,骯髒到讓人難以想像。

我只是個普通人。

沒有精力,也沒有勇氣去抗爭了。

只能暫時留在北城。

裴嶼的手術成功了,但人一直沒醒。

我坐在病床邊。

握住他的手,眼淚不爭氣地流。

裴嶼極少有這樣憔悴脆弱的時刻。

從我認識他起,他就是意氣風發,無所不能的。

那個時候,我爸爸病重。

要做手術,還要吃很貴的特效藥,光靠擺攤不足以支撐花銷。

弟弟妹妹留在鎮上繼續賺錢,我一個人到大城市碰碰機會。

偶然間被星探看上,要送我去參加選秀。

我說我不會唱跳。

星探一句「28 天兩萬塊錢包吃住」,讓我改變了主意。

最後還是被淘汰了。

我在後台收拾東西準備溜,正巧碰到了裴嶼。

他穿著一身黑色風衣,靜靜站在場邊,高挑挺拔。

我一眼就喜歡上了。

拿著手機上前,「帥哥,能加個微信嗎?」

「我不加陌生人微……」

他垂眸看我,瞬間瞳孔微張,到嘴邊的話突然咽了回去。

「那個……可以的。」

我一直以為他是個普通場務。

直到有人問我:「卉卉姐,你什麼時候和裴總那麼熟了?」

「哪個裴總?」

「就是北城裴氏的太子爺,咱們這個節目的金主爸爸呀。」

我不是因為裴嶼的身份才喜歡他。

但我的確因為他的身份,得到了很多便利。

比如第一次有人為了給我慶生,在維多利亞港放了兩個小時的煙花。

比如在我爸爸病危時,一個電話就能找來最好的醫生和藥。

比如在我被選秀淘汰後,裴嶼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你想演戲嗎?可以簽我公司,有錢賺。」

他為我找來最好的資源。

片酬全歸我。

後來,在一次聚會上,我聽到有人議論:

「你們知道裴哥最近看上了個灰姑娘嗎?」

「怎麼不知道,為了追人家,還專門開了個經紀公司把人家簽到手,真是煞費苦心吶。」

「那小姑娘長得確實漂亮,等裴哥玩膩了,也給我當兩天情人多好。」

……

當天我去找了裴嶼。

「裴總,您對我到底是什麼意思?」

裴嶼沒想到我會問這麼直接。

他垂下頭,耳尖都紅了,「喜歡你的意思。」

我有點竊喜。

但更多的是緊張。

「裴嶼,我是正經人,不做什麼情人的。」

我知道他們這個圈子,以我的出身是融入不了的。

裴嶼看上我,八成就是玩玩。

如果我只是圖他的錢和資源,大可以接受。

可我偏偏喜歡他這個人。

因為喜歡,所以不想以一種不平等的身份留在他身邊。

「我也是正經人,我只找女朋友,不找情人的。」

裴嶼很認真地問我:「唐卉,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一談就得談一輩子的那種。」

12

當裴嶼女朋友是件幸福的事。

他懷著一顆真心,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捧到我面前來。

所以他給我挑的劇本都是最好的。

有些甚至原本定好了演員,最後又改成了我。

這些事,還是在我被圈內人指桑罵槐了好幾次之後才得知的。

我跟裴嶼說過很多次,叫他別這樣。

「他們都說你是我的金主。」

裴嶼抱著我,笑得一臉無所謂,「什麼金主,我寵自己女朋友不行嗎?」

「可是這樣不公平。」

我的演技本來就一般。

裴嶼給我挑的劇本是好,但我撐不起來,只會糟蹋好本子。

之前去公司做兼職,我被關係戶針對過很多次。

熬了幾個大夜做出的項目方案,直接被人家據為己有。

現在輪到我做關係戶,把別人辛苦試戲得來的機會隨便搶走。

我只覺得羞愧。

但裴嶼不理解。

他從小要什麼有什麼,覺得所有人脈資源都理應圍著他轉。

他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鬧小脾氣。

只一味低頭哄我:「好好好,寶寶,我都聽你的,我再也不隨便插手你的工作了。」

裴嶼塞到手裡的不要,非得自己去爭取。

所以一直在娛樂圈不溫不火。

我知道,他的朋友沒少在背後議論我,說我不知好歹。

還有人故意當我面問:「裴哥,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啊?」

裴嶼說:「都聽我家卉卉的。」

那個時候,我看不懂那些朋友的眼神。

很久之後才明白。

是鄙夷,好笑,無奈,還帶點同情。

他們都知道我和裴嶼不會結婚。

只有我倆不知道。

13

對於我們這段感情,裴嶼比我更樂觀。

當裴太太第一次懷疑他戀愛的時候,他一口就承認了。

「媽,你肯定會喜歡她的。」

「卉卉,我媽肯定會喜歡你的。」

這是他對我們雙方的說辭。

我第一次見裴太太,是在一場小型酒會上。

我是個小鎮出身的普通女孩。

或許連普通都算不上,應該算家境貧寒。

為了不露怯,我買了一條一萬多塊的裙子,用我自己賺的錢,沒刷裴嶼的卡。

還臨時補課,背了很多奢侈品牌的 logo,以及西餐的吃法,豪門的餐桌禮儀什麼的。

但是都沒派上用場。

那天我太緊張了,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不小心踩住自己的裙擺,崴了腳。

幸好裴嶼一把扶住我,我才沒有當眾摔個狗吃屎。

裴太太站在二樓露台。

手中輕搖酒杯,居高臨下地望著我。

旁邊有人問:「裴太太,這就是你未來的兒媳?」

她輕哼一聲,點評我:

「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滿場鬨笑。

輕飄飄三個字,就讓我哭了一整天。

我永遠忘不了全場人看我的目光。

像在觀賞動物園裡的動物。

宋汀蘭也在場。

她瞥了一眼我腫起的腳踝,「不會穿就別穿。」

然後把她備用的平底鞋遞給我。

我知道她和裴嶼是青梅竹馬,她也是裴太太欽定的兒媳人選。

因為這樣的身份,我對她有一點天然的敵意。

「謝謝宋小姐,不用了。」

在地下車庫,她和裴嶼甚至還因為我吵了一架。

「知道她不適應這種場合,你非帶她來幹嘛?」

「宋汀蘭,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我女朋友的事了?」

「女朋友?她還能當你多久的女朋友?裴嶼我拜託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我站在一旁,侷促得像個外人。

裴嶼回去跟他媽吵架了。

我不停給他發消息,「不要因為我吵架,我沒事的,真的,你別生氣!」

如果裴嶼因為這件事跟裴太太鬧起來。

我知道,這筆帳裴太太八成會記到我的頭上。

我得罪不起她。

幾天後,裴嶼搬出來陪我。

「卉卉,你別怕,我已經脫離裴氏自己創業了,只要我不受人掣肘,就沒人敢給你臉色看。」

人在無知的時候總會無畏。

後來我才明白,想在北城這種地方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錢,人脈,資源。

缺一樣都不行。

14

那幾年,裴嶼的事業發展挺順利。

他以為全都是靠自己。

只有我在擔憂。

裴嶼看上的地皮,總能以最優惠的價格拿下。

裴嶼看上的項目,往往能輕易到手,並且帶來不錯的利潤。

這其中固然有他的努力。

但還有很重要的一個原因——

他姓裴。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裴氏的獨子。

他看似沒有藉助裴氏的力量,但處處都受到了自己身份帶來的好處。

我意識到了這一點。

更看到了我們日後的重重阻力。

裴嶼這個大少爺,過慣了一帆風順揮金如土的生活,如果裴家為了拆散我們,故意打壓他,讓他體驗從神壇跌入泥里的滋味。

他能為了我和家裡抗衡多久?

我不知道答案。

更不敢想。

但我每次跟裴嶼提這些,他只會覺得我悲觀。

「寶寶,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對你的真心嗎?」

真心能值多少錢?

我不懂。

我只知道,我的生父生母原本也很恩愛。

後來一個下崗,一個因為工傷造成終身殘疾,賠償款也沒拿到。

都說貧賤夫妻百事哀。

從我記事起,家裡天天都在吵架。

因為太窮了。

哪怕是撒了半袋鹽,兩個人都能打起來。

鍋碗瓢盆碎了一地,他們爭吵,咒罵,像仇人一樣。

我只敢躲在衣櫃里咬著指頭哭。

再後來,一個酗酒家暴,一個賭博成性。

不知道是誰先捅了誰。

反正雙雙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時我只有七歲。

我太害怕了,一個人在街上瘋了一樣地跑,被敲暈抓走。

一個陌生男人把我帶上火車。

等我醒來的時候,火車正好停站小雨鎮。

我拚命跑下站台,被男人拎著頭髮拖行。

可我的哭聲招來了不少小雨鎮的人。

「孩子哭成這樣,你是小孩的家長嗎?」

「不會是人販子吧?」

「快鬆手,不然我們報警了!」

一個瘦瘦小小、身形佝僂的男人,第一個衝出來,把我救下。

他就是我後來的爸爸。

所以你看,像我們普通人,尚且會接受不了生活的落差。

更何況是裴嶼。

我不想將來日子萬一過得不好,兩個人互相掐著脖子埋怨對方,說如果不是因為你拖累我,我何至於變成今天這樣。

所以我主動提出,再和裴太太見一面。

我天真地以為,只要我足夠真誠,她就會對我改觀。

我和裴嶼的未來,就不會再有阻礙。

15

那天是裴太太的生日宴。

她不喜熱鬧,只請了少數親朋好友到家裡。

我想了很久,該送她什麼禮物。

裴太太那麼有錢,貴重不足以打動她,還是要投其所好。

我了解到,她的出身也不好,靠自己的努力成為了國家一級越劇演員。

後來和裴嶼的爸爸相愛,被裴家要求放棄了事業,專心做賢內助。

我看過裴太太年輕時上台表演的視頻。

那麼張揚,明媚。

她一定很熱愛這份事業。

所以我送了一套定製的戲服給她。

那天傍晚,裴太太把我單獨叫到屋裡。

「有心了。」

聽到這三個字,我高興得快要飛起來。

她話題一轉,「但是,我還是不會同意你和裴嶼在一起。」

我不死心,想為自己再爭取一下。

「裴太太,我知道裴家不想要一個在娛樂圈拋頭露面的兒媳,我本來就不喜歡演戲,我和阿嶼已經商量好了,我可以退圈去做別的。

「我決定不了自己的出身,但我會努力學習,提升自己,不會給裴家丟人,也不會拖阿嶼的後腿。」

裴太太安詳地坐在沙發上品茶。

聞言勾了勾嘴角。

嘲笑我的幼稚。

「首先,裴嶼是我唯一的兒子,裴家唯一的繼承人,我必須要給他選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你一個人再怎麼努力,比得上豪門幾代人的積累嗎?

「其次,豪門世家間的聯姻,帶來的是資源人脈的交換,實現利益最大化,而你呢?你能給裴嶼和裴家帶來什麼?

「小丫頭,別傻了,你高攀不上我們家,這是事實。」

她把話說得透徹又傷人。

我有些難堪。

「況且,就算沒有我從中阻撓,你們的日子也過不好的。」

「為什麼?」

裴太太說:「因為你們兩個的差距太大,成長經歷和思維習慣的差異,終究會讓你們產生無法消弭的矛盾。

「你不會懂他,他也不會懂你。」

那時的我根本聽不懂。

甚至還膽大地追問:「當年的您和裴先生,跟現在的我和裴嶼有什麼不同?還不是過得很幸福嗎?」

「很幸福?」

裴太太笑了。

笑得手中的茶杯都拿不穩。

她抬眸,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戲服,眼神里滿是哀傷。

「算了,你走吧,我不想跟你浪費口舌。」

16

裴嶼問我和他媽媽聊了什麼。

我沒說實話,「伯母不喜歡我拍戲,想讓我換份工作。」

「好啊,你不是本來就不喜歡演戲嗎,正好歇歇,反正有我養你呢。」

我突然抬頭,看著裴嶼,「我想回去賣雞排。」

這是爸爸傳給我的手藝。

相比於弟弟妹妹,我做得最拿手。

裴嶼愣了愣,笑了,「行啊,我的女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以為他是真心支持我的。

所以我一直安慰自己,別多想了,你看,裴嶼對你多包容啊,他是真的愛你。

裴嶼爸媽的結婚紀念日快到了。

他拉著我去挑禮物。

一路上還給我講他爸媽相愛多年的故事。

「卉卉你看,我爸媽身份差距也很大,照樣過得那麼幸福,所以你要對我們有信心,知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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