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讓我把衣服脫了,給他當寫生的模特。
我沒想太多,乖乖照做。
結果,室友開始對我動手動腳?!!
我大驚:「你不是直男嗎?!」
他冷笑:「我畫了三年你的肖像,你覺得這是直男會做的事?」
1
「把衣服脫了。」
我正對著電腦趕論文,聽到這句話,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轉頭看祁野,他正抱著畫板,一臉理所當然地站在宿舍中央。
「你發什麼神經?」
我推了推眼鏡,感覺耳根發燙。
祁野把畫板往我桌上一放,上面夾著一張嶄新的素描紙。
「畢業創作,缺個模特。」
「那你去找專業的啊,美術系不是有模特招聘群?」
我轉回電腦前,假裝對他的提議毫無興趣,實際上心跳快得像是剛跑完一千米。
祁野直接拖過椅子,跨坐在我面前,胳膊搭在椅背上。
這個姿勢,讓他整個人幾乎把我圈在座位里。
「專業的哪有你合適?」
「再說了,都看了三年了,早看光了吧?」
他笑得眉眼彎彎,左臉頰酒窩若隱若現。
「滾!」
我抓起手邊的抱枕砸過去,被他輕鬆接住。
祁野趁機抓住我的手腕。
「真的,考慮一下?我保證就畫個上半身。」
這傢伙。
表面上大大咧咧,實際上每個動作都經過精心計算。
就像現在。
他的拇指,正若有似無地划過我手腕內側最敏感的那塊皮膚,臉上卻裝得一本正經。
「你畢業創作不是風景系列嗎?怎麼突然改人體了?」
我試圖轉移話題,同時悄悄把手抽回來。
「教授說缺乏衝擊力,建議我加入人體元素。」
祁野湊近,呼吸掃過我的耳廓。
「我想了想,與其找個陌生人,不如找我最熟悉的身體。」
2
我大腦宕機了一秒。
……最熟悉的身體?
雖然我們確實一起洗過澡、換衣服。
也從不當著對方的面躲躲藏藏。
但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怎麼就那麼……曖昧?
「你少來,上周還說我瘦得跟竹竿似的。」
我強作鎮定,起身想去倒水,卻被他一把拉住。
祁野的手順著我的小臂滑到肘關節,輕輕捏了捏。
「骨架漂亮啊,典型的藝術生最愛。」
「尤其是肩頸線條和鎖骨,簡直完美。」
我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這傢伙,今天吃錯藥了?
平時雖然也開玩笑,但從來沒這麼直白。
「喻辰,就當幫我個忙?先從穿衣服的開始,不行再說。」
我看著他難得認真的表情,發現他是真的在為畢業創作發愁。
祁野在專業上向來苛刻。
寧願重畫十次,也不交不滿意的作品。
「……就一次,而且不脫衣服。」我鬆口。
3
祁野眼睛一亮,立刻跳起來布置畫架。
「坐床邊就行,自然點,就像你平時看書那樣。」
我按他說的靠在床頭,隨手拿起本專業書翻開。
餘光卻看到祁野並沒有立刻開始畫,而是抱著手臂盯著我看。
「又怎麼了?」我問。
他走過來,不由分說地抽走我的書。
「太僵硬了。」
然後直接上手調整我的姿勢。
左手搭在膝蓋上,右肘支在床沿,頭微微偏向窗戶。
他的手指像帶著電流,每一下觸碰都讓我皮膚發燙。
我幾乎能聽到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忍不住抓住他亂動的手,「你確定這是畫素描的必要步驟?」
他低笑一聲,呼吸掃過我的鼻尖。
「模特同學,我在幫你找最上鏡的角度。」
說著用拇指蹭過我的下唇。
「這裡,放鬆點。」
我猛地後仰,後腦勺差點撞到牆上。
「你他媽一」
「好了,就這樣別動。」
祁野退回畫板後,鉛筆在紙上劃出沙沙的聲響,臉上掛著得逞的笑。
4
接下來的半小時里,我保持著這個姿勢,渾身酸痛卻不敢亂動。
祁野畫畫時總是微微皺眉,舌尖偶爾舔過下唇,全神貫注的樣子和平時的吊兒郎當判若兩人。
「好了,休息一下。」他終於放下筆。
我立刻癱倒在床上,揉著發酸的脖子:「畫完了?」
「第一張而已。」
祁野把畫板轉過來給我看。
我驚訝地發現他不僅畫了我的姿勢,連 T 恤上的褶皺和床頭檯燈的光影都細緻入微。
「怎麼樣,我說你適合當模特吧?」他得意地挑眉。
我正想反駁,宿舍門被推開。
室友林小峰拎著外賣進來,看到我們這架勢愣了一下。
「你們這是…?」
「喻辰在給我當模特。」祁野自然地回答,順手把畫收起來。
林小峰露出促狹的笑容,「哦~什麼模特啊要躺床上當?」
「滾!」
我抓起枕頭砸過去,祁野卻在旁邊笑得開心。
等林小峰去洗澡了,我壓低聲音問祁野:「你認真的?真要畫系列?」
他收起笑容,撥了撥我額前的碎發。
「非常認真……而且,遲早會讓你脫的。」
我瞪大眼睛。
他變回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哼著歌去陽台上抽煙了。
5
祁野在說完「遲早會讓你脫的」那句話後。
我連著三天沒敢在宿舍單獨待著。
圖書館成了我的避難所,連導師都驚訝我居然主動加班做實驗。
「喻辰,你最近很用功啊。」
周五下午,林小峰在食堂碰到我時這麼說。
我低頭扒拉著已經涼透的宮保雞丁,含混地應了一聲。
總不能說我在躲自己室友吧?
這理由說出來連我自己都覺得荒謬。
「祁野找你找瘋了,」林小峰壓低聲音,「他說你再不回去當模特,他畢業展就要開天窗了。」
筷子上的花生米掉回餐盤。
我推了推眼鏡,感覺耳根又開始發燙:「他還說什麼了?」
「說你們約好了畫系列啊。」林小峰一臉莫名其妙,「你倆吵架了?」
我搖搖頭,正想搪塞過去,手機震動起來。
螢幕上跳出一條消息:
「實驗室樓下等你。再跑就告訴全系你偷穿我球衣睡覺的事。-祁野」
這個混蛋!
我猛地嗆到,咳得滿臉通紅。
那明明是上周下雨我衣服沒幹,臨時借他的穿一下!
「怎麼了?」林小峰好奇地探頭。
我匆匆收拾餐盤,「沒事,我先走了。」
6
走出食堂時天已經暗了,春末的風裡帶著槐花的甜味。
遠遠就看見,祁野靠在我們實驗樓前的銀杏樹下。
黑色衛衣的帽子鬆鬆地罩在頭上,手裡轉著支鉛筆。
看見我,他嘴角立刻揚起標誌性壞笑。
我下意識想轉身,被他大步走過來拽住書包帶。
「逮到你了,逃兵。」
他湊近我耳邊,呼吸掃過頸側。
我渾身一僵。
「誰逃了?我是真忙……!!」
我試圖掙脫,卻被他順勢摟住肩膀。
「忙到消息都不回?你知道我畫廢了多少張紙嗎?」
我被他半拖半拽地帶向美術系大樓。
傍晚的校園裡人不多。
但每個路過的人,都對我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祁野卻毫不在意,手指在我肩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
在拐進美術樓側門時我終於忍不住問:「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畫室。」
「我的專屬工作室,教授特批的。」
他掏出鑰匙打開三樓盡頭的一扇門。
7
房間比我想像中整潔。
畫架、顏料和素描本井然有序地排列,牆上釘著幾張半成品的水彩。
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裡那張單人沙發。
上面搭著件眼熟的深藍色外套。
…臥槽。
那不是我上個月丟的那件嗎!!
「你什麼時候偷拿的?」我抓起外套,上面有淡淡的煙草味。
祁野站在畫架前削炭筆,聞言抬頭笑了笑。
「上次你落宿舍的。我拿來當靜物寫生,畫完忘還了。」
他示意我坐到窗邊的椅子上,自己則拉過一張高腳凳反著跨坐。
這個姿勢讓他不得不微微前傾,衛衣領口露出一截鎖骨。
我突然想起他說我鎖骨好看的話,不自在地拉了拉自己的衣領。
「別動,就這個角度。」
8
接下來的半小時里,他全神貫注地畫著,偶爾皺眉咬唇。
夕陽把他的睫毛染成金色,在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
我從未這樣長時間地注視過他。
原來他右眉尾有道幾乎看不見的小疤。
「累了可以動一動。」他突然說,眼睛卻沒離開畫紙。
我活動了下僵硬的脖子:「…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被注視的感覺很明顯。尤其是你的目光,像物理實驗看顯微鏡似的。」他輕笑。
我抓起旁邊的橡皮砸過去,被他凌空接住。
「暴躁。」祁野把橡皮放在唇邊吹了吹,「不過畫出來效果不錯,眼神很有張力。」
他轉動畫板給我看。
紙上的人確實是我,卻又不像平常的我。
微蹙的眉頭,緊抿的嘴角。
還有鏡片後那雙熾熱的眼睛。
「這……」我喉嚨發緊。
「喜歡嗎?」
祁野跳下凳子走近。
站在我面前,近得能數清他的睫毛。
某種無形的張力在空氣中蔓延。
我聲音有點啞,「你到底想畫什麼?」
他摘掉我的眼鏡。
拇指撫過我的眉骨。
「想畫真實的你。不是實驗室里的優等生,不是宿舍里好脾氣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