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相見。
青年西裝革履垂眸瞧著窗外,聽見動靜回頭,剛好與我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我很少見沈從知穿西裝。
剪裁合身的西裝穿在沈從知身上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而走近,才發覺他身旁還有一個人。
是李卿白,李卿白一身高定禮服,很漂亮。
他們大約晚上大約還要參加什麼宴會。
我微微思考,陳堂發覺我的停頓,輕輕攬住我的肩膀帶著我到了位置。
李卿白看見我眼睛亮晶晶的,熱情的招呼我:「周昕夏!」
我笑了笑,「好久不見。」
整場吃飯,我儘量都少說話。
安靜的吃著飯,後來飯吃完了,我抬頭,就對上了沈從知的目光。
他瞧著我,卻又威威蹙眉不開心轉頭看向窗外。
我一愣,捏著裙子有些無措。
很久以後,我們告別,我下意識看了眼沈從知,卻又對上他的目光。
他對上我的目光,又再一次錯開。
李卿白挽住他的手臂,熱情給我們揮手,「昕夏,明年你什麼時候回去啊?我和從知明年訂婚……」
後面的話我沒聽到,我站在那裡,手握在車把手上,我下意識回頭看向沈從知。
沈從知依舊站在那裡,他看著我,身姿筆直。
像我們無數次擦肩而過,像第一次見的時候。
他離我越來越遠,我抓不住他。
我大約是想說些什麼的,想問問沈從知的。
可這個冬天太冷了。
陳堂手握過來,握住我的手拉開了車門。
「外邊太冷了,快上車吧!」
我坐上車,也錯過了沈從知回頭再次看過來的目光。
他的目光從我身上越過,又落在陳堂身上。
他雖還是面無表情,卻讓人覺得有些不對。
車上只剩他和李卿白,李卿白才笑起來,「你妹妹有男朋友了。」
沈從知聲音淡淡,「她不是我妹妹。」
14
我白天剛吃完飯,晚上又被陳堂拉著換了衣服。
他說是宴會,我不想去。
他說是商務宴會,我不想理會。
他說有沈從知,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那天去的路上,車堵了,我坐在副駕駛偶爾側頭,窗外拿著駝鹿奔跑地孩子。
四周一片祥和,只有我越發的落寞。
沈從知真的要訂婚,說不上難受,只是有些麻木。
那天,我和陳堂很晚才到,但我們到的時候沈從知還沒來。
我站在人群中間,卻不認識那些人。
我本來該認識的,畢竟我兒時也算得上是童星。
可自從我十歲被綁架囚禁後,我媽就不肯讓我再露面,無論是電視還是雜誌,又或者是這些宴會之間,她幫我換了最好的學校。
那之後我也改變了很多。
我不再打扮,青春期那副寬大醜陋的鏡框遮住了我的青春。
我媽只有我一個女兒,我是她唯一的支柱,全世界只有我最清楚她的苦,知道她凌晨兩點半一次次抱著我哭的模樣,所以,我不想給她添亂。
我愛我的母親,因為她不一定是最好的媽媽,但一定是全世界最愛我的媽媽。
只是我沒想到喜歡上了沈從知。
而此時,我又穿上了昂貴的禮服,像兒時無數次一樣,站在人群里。
有人打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依舊站的筆直,我是卑微的喜歡著沈從知,可我也有我的驕傲。
可我沒站多久,我累了,我好長時間沒穿這種高定高跟鞋了。
高定,又高又釘腳。
我像踩著兩個超大螺絲,沒一會腳就開始疼。
我坐到了一旁的休息區。
陳堂被他父親叫走了,我喝著果汁擺爛了,算了,沈從知他年後訂婚就訂婚吧!
我真犯不著為難自己來參加這種聚會,十多年沒穿高跟鞋了,腳受不住,太疼了。
「腳疼?」
「昂。」
有人問我,我葛優躺在舒適的沙發上,隨意應了一聲,下一秒,我覺得不太對,這聲音我似乎聽到過,還很熟,我僵硬轉動腦袋。
一瞬間坐直了,下意識繃緊脊背喊了一聲:「沈從知……」
「嗯。」
我儘量想讓自己收斂一點,但是,我不知道沈從知看了我多久。
葛優躺真是一種讓人尷尬至極的姿勢,我試圖解釋:
「我……不是一直都這個樣子的。」
他不明所以,但還是輕輕點點頭開口道:
「上次雪山,謝謝你。」
我撓撓頭,笑了笑,「小都是小事,不用太放在心上,畢竟你也算是……我哥。」
我說的認真,仿佛我們倆之間真的有那些成不存在的兄妹之情。
他似乎是聽到了,微微蹙眉。
沈從知在我對面坐下,侍者立馬送來了點心和酒。
我微微抿了一口紅酒,問了另外一個話題:
「你今天吃飯地時候,看起來不是很開心。」
「沒有,只是當時在想事情。」
卻避開我的目光,目光向下,看著沙發旁我的腳腕。
「你的腳踝,紅了。」
「……我很長時間時間沒穿高跟鞋了。」
他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
只是沒一會,又回來了。
他一步步走近,單膝跪在沙發邊,我木楞僵在原處,直到他手指握住我的腳踝,取下我的高跟鞋。
被他握住的腳踝熱熱的,整個人也熱熱的。
我是呆呆愣愣的, 這一刻我不知道什麼感覺。
所有感官都麻木了,卻本能懷疑自己出幻覺了,直到他忽然拿出另一雙平底鞋。
我才猛然反應過來, 一把拉住他。
他不明所以抬頭。
眼下的淚痣,白皙如玉的脖頸, 細小的青色血管。
喉結,解開一顆扣子的襯衫領口。
順從著被我抓住抬起的手腕。
「我……我自己換就行……」我努力穩住語氣。
沈從知微微停頓, 最後點點頭, 放下鞋離開了。
確定看不見他,我垂頭,臉一瞬間紅透了,紅到了脖頸, 我算是徹底紅溫透了。
他剛剛怎麼離我這麼近啊……不是……我都快炸了……
而在我不知道地地方,沈從知已經喝了今天的第七杯酒了。
他身旁的李卿白笑得直不起腰, 「她說,她就你是因為你是她哥。」
沈從知更不開心了, 女孩才象徵的收斂了笑容。
15
沈從知只出差了兩天。
第一天見了, 第二天就找不到了。
我有些失落, 但是也習慣了,習慣了看不到他。
只是臨近過年時, 身旁的中國留學生都紛紛請假。
我也請了, 結果我請完假出來就碰見了陳堂。
他問我要回家?我點了點頭, 順口問了一句,你春節怎麼過。
他瞧著我笑了笑,語氣略微落寞。
「一個人唄!我爸早就有新的家庭了, 哪有心情管我。」
我頓住腳步,知道他在賣慘, 但好半天, 還是嘆了口氣道:
「我把地址發你,你要想過來,就過來找我。」
「……」
陳堂沒有說話, 抽抽鼻子,下意識想過來抱我。
被我躲開了。
他委屈, 「周昕夏就抱一下,就一下。」
我拒絕, 「不要。」
「……」
半個月的假,當天我就坐飛機回去了。
我一到家, 最先碰見的就是我媽。
我媽抱著我就親了一口,「寶貝!」
我任她親了好一會, 我媽才捨得放我上樓。
到了二樓, 迎面又碰見了一個人, 沈從知。
他剛從書房出來,看向我,作為我沒什麼血緣的哥哥,他禮貌問道:「放假了嗎?」
我垂眸搖頭, 「請了假。」
說起來還是沒有那麼熟, 客氣話問完,我們倆一時間誰也沒再說話。
我提著行李箱想回屋,卻又想起來沈從知的眼睛。
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眼睛沒事了吧?」
他搖頭,「醫生說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要注意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