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起火,男朋友下意識抬手替我擋,被燒掉了一層皮。
分手那天,我故意往他痛楚戳。
「每次看見你那雙手,我都噁心得要命。」
後來,他成了我爸的主治醫生。
交談病況前,他神色淡然地發問。
「劉小姐,我的手不會引起你生理不適吧?」
1
昨天朋友打電話,說我爸的病可能有希望了。
他們醫院剛從國外學習回來的沈醫生,研究的剛好就是這種罕見病。
但我萬萬沒想到,這個沈醫生會是沈硯之。
「沈醫生真是帥啊,要是那雙手沒被燒傷,簡直完美!」
「聽姜醫生說,是被他前女友害的,最後那女的還因為這個提了分手。」
「啊?那也太噁心了吧。」
經過護士台前,幾個人一邊準備藥劑一邊聊著天。
我腳步頓了頓,繼續朝裡面走去。
心跳隨著那扇門距離的拉近,撲通撲通,越來越快。
手搭在門把手上那一刻,還在忍不住發顫。
直到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一切安靜下來。
穿著白大褂的人聽見動靜停下筆,抬眼看過來。
視線交錯,心臟好像不跳了。
全身繃直。
實話說,我已經做好被沈硯之譏諷一番的準備了。
因為——
我就是那個令人作嘔的前女友。
2
但只要他能讓我爸多一線生機,怎麼樣都行。
電光火石間,那人已經收回了視線。
「你就是劉訴之的家屬吧,先坐。」
聲線冷漠疏離。
記得我追他的時候,他也是這副難以接近的樣子。
他下巴朝對面的椅子點了點,然後……
重新低頭寫手頭的東西。
他這是——
在假裝沒認出我?
腦中的念頭一閃而過,卻在下一秒被否決。
面對厭惡的人,他怎麼可能裝得出來呢?
他性格倨傲,以前被我追得不耐煩了,扭頭就走,一句廢話都懶得多說。
不過,仔細想想也對。
我戴了口罩,留了劉海。
這麼多年過去。
——他早就認不出我了。
那顆懸掛著的心,暫時放了下來。
坐在他對面後,我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那雙駭人的手上。
燒傷留下的凸起疤痕增生,在白皙的皮膚上尤為醒目。
心頭一縮。
隱埋在心底的痛楚,再次被勾起。
當年,跟我同組的女生因試驗操作不規範,產生閃燃,霎時間躥出了火苗。
沈硯之恰好在我旁邊。
他反應速度驚人,一把護住我的臉。
手被燒的瞬間,露出大片驚駭的紅色肉,可怖至極。
我哭著問他為什麼這麼做。
他低下頭,幫我擦去淚痕,眼神直白。
「是你,我就願意。」
這塊疤,讓我認定了沈硯之。
以至於在我提分手那天,也是借著這個疤來結束的。
惡毒的話,言猶在耳。
「知道嗎,每次看見你那雙手,我都噁心得要命。」
「多一天都忍受不了。」
他可能恨死我了吧。
為我留的疤,竟然換來了這副嘴臉。
……
「劉小姐?」
不知道沈硯之什麼時候抬的頭,視線定定地落在我臉上。
「在。」
他若有所思地挑了下眉梢,發現了我視線對準的地方。
「我的手,不會引起你生理不適吧。」
3
我尷尬地搖頭。
「不會。」
怎麼會呢?
那是為我才變成那樣的。
疼惜都來不及,怎麼會生理不適。
他勾了下唇,耐心解釋。
「那就好。
「畢竟每個人身體素質不同,我得事先詢問清楚。
「血常規和骨穿做了嗎?」
「做過了。」
「上次輸血什麼時候?」
「兩個月前。」
「你和程立什麼關係?」
程立是介紹我來找沈硯之的朋友。
可這和病情有什麼關係呢?
到嘴邊的答案兀地止住,我忍不住懷疑起來。
「這個……也需要知道嗎?」
他淡定瞥我一眼。
「當然,這是規定。」
他是醫生,我是患者家屬。
自然他問什麼,我就答什麼。
「大學同學。」
那雙漆黑的眼睛突然直勾勾地盯著我,審視著,似乎在辨別什麼。
沒等我說話,他已經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資料,換上專業的態度,開始講述方案。
過了會兒,門突然開了。
「硯之,等會兒想吃什麼?」
4
甜淡的聲音後面,是一張適配性很高,同樣沒什麼稜角的臉。
我幾乎沒怎麼反應,直接就認出來了。
是姜柔!
她就是那個在實驗室里操作失誤的女生。
不過當年比較幸運,她的傷勢並不重。
世界真是挺小的。
她同樣盯著我。
慢慢地,嘴邊的笑快要掛不住了。
一道磁沉的聲音,瞬間打斷了姜柔就要破口而出的名字。
「聽你的。
「或者還是吃樓下那家泰餐。
「你先去訂位置,我馬上就結束了。」
兩人隔著我對話。
這個角度,我能清楚看見沈硯之稜角分明的下顎,還有……
放下戒備後的溫柔眼神。
只不過以前這種眼神,是屬於我的。
高中姜柔跟我們在一個班,但跟我和沈硯之不怎麼熟悉。
很多次課間,我去找沈硯之。
姜柔就坐在後面。
我總是能看見她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孤零零的。
也許是因為尷尬,插不進我們倆之間的話題。
有時候不小心和我對視上,她會立刻移開眼神。
現在竟然角色對調,我變成那個外人了。
姜柔關門前又看了我一眼,面容已經恢復常色,禮貌性地點點頭。
辦公室內再次剩下我和沈硯之。
他天生帶著壓迫人的氣場,窒息感瞬間布滿周圍。
我垂下眼,心有餘悸地把胳肘搭在桌沿。
突然,眼前的光線被陰影遮下。
寬厚的身子前傾,朝我的方向俯來。
幾乎是下意識,我整個人向後靠去,拉遠距離。
他伸手的動作一滯,臉徹底冷下來。
「躲什麼?」
5
他眼底的輕蔑快要藏不住。
「剛才不是說,對我的手沒有歧視嗎。」
說完,拿起滾落到我旁邊的那根鋼筆。
我沒想到,沈硯之竟然變得這麼敏感。
其實分手後,我有求我爸幫忙聯繫了一家醫院。說有機會幫他恢復。
可沈硯之那時已經恨透了我,對我的譏笑讓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我在你眼裡就是個布娃娃吧,破了就丟。
「告訴你,我根本不在乎這雙手。
「少來噁心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有一瞬間,我感覺他已經認出我來了。
......
談話結束,姜柔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在門口等候。
是一條針織緊身裙,身材凹凸有致。
沈硯之沒再看我,自然地幫姜柔提過手中的包。
走廊上,兩人身形相配,肩貼著肩,很是親昵。
其實,看見他現在這樣,我還挺慶幸當年的選擇。
要是不放手,我可能會把他的人生搞得一團糟。
「嘿,站這兒發什麼呆呢?」
「我送你回家。」
程立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伸手在我眼前打了個響指,嚇得我一縮。
大大咧咧的聲音,傳遍了整條走廊。
前面那道高大的身影聞聲停下,扭頭向我看來。
走廊的白光,襯得他眼底晦暗不明。
沒等我窺探清那雙眼睛下的情緒,肩膀猛地一沉,一道力氣帶著我身體一轉。
「走了。」
我被半強勢地推著,向走廊另一邊的電梯走去。
6
車上,程立挑起話題。
「你爸的事兒,聊得怎麼樣了?」
我沒回答,扭頭去看窗外的夜色,一片片模糊的樹影向後倒退。
沈硯之的話,迴蕩在耳邊。
「鑒於可供研究的病例有限,只有一種風險很大的手段。」
「成功了自然是好事,可一旦失敗,情況只會更糟糕,人撐不了 1 個月。」
這場關於生命的豪賭。
我暫時還做不出抉擇。
「喂!你幹嗎?」
正惆悵著,腦袋上突然多了一雙手,在我頭頂亂鼓搗。
是程立。
他看我張牙舞爪的樣子,咧嘴一笑。
「提高一下你的戰鬥力。」
「看你最近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等會兒上我家把劉叔的補品取了,記得也給自己補點。」
我跟程立之所以能做朋友,就是因為我們能在一些關頭上,拉對方一把。
我跟他的淵源,建立在他大學時期失戀的時候。
他前女友去實習,跟著老闆去了幾次高檔酒會,每天都是豪車接送,完全看不上天天穿花襯衫的他了,說他幼稚。
畢竟是動過心的,哪能輕易接受喜歡的人變成這副樣子。
他每天喝得酩酊大醉,差點從操場的階梯座位上栽下去。
還好我在旁邊及時拉住,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人家都已經往前走了,你還傻愣在原地幹嗎!」
其實,這句話是對他說的,也是對我自己說的。
……
取完東西後,程立又讓我陪他吃了頓火鍋。
他口味重,辣得我嘴都快腫了。
小區不讓外來車輛進,程立本來要把車停在路口送我進來的,被我拒絕了。
剛拉開車門,我身子都探出去一半了,還是被他從後面提著領子拽住。
「外面下著雨,我車上沒傘,把衣服蓋頭上擋著點兒。」
我轉頭看了眼他遞過來的花襯衫,領口處還沾著唇印。
不知道哪個女孩留下的,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連忙嫌棄地擺了擺手,「沒事,我跑兩步就行。」
他直接把襯衫蓋到我頭上,趕我下去。
「少挑三揀四的,反正我也不要了,拿回去給你改改當雨衣正好。」
下車後,我暗自慶幸。
還好有衣服擋著。
這雨根本沒聽著那么小,等跑到樓下,半條褲子都被打濕了。
即便如此,我的腳步在看見那道渾身濕透的身影時,還是慢了下來。
那雙在黑暗中顯得更加漆亮的眼,就這麼直直地盯著我,站在原地,任由豆大的雨珠順著臉頰滑落。
「沈硯……沈醫生你怎麼來了?」
從醫院離開時,沈硯之的眼神已經告訴我,他早就認出我來了。
把我當作陌生人一樣對待,放下一切,開始新的生活。
也許是我們倆的最優解。
冰冷的雨並不能沖刷他眼底的怒意,他的視線掠過我凌亂的頭髮,微腫起來的唇,最後帶著嘲弄看著我,眼底一片惡寒。
「你爸的事情還沒定下,還有心思干別的。」
「劉惜,你可真行。」
「我幹什麼了?」
他沒直面回答我的問題,繼續沉聲發問。
「血庫告急的事兒你知道嗎?
「醫院新規定,下次輸血前需要 5 個人的獻血證明,否則不放血你知道嗎?
「即便你爸已經住進醫院,血庫的人不簽字依舊沒法子,你知道嗎?」
我被他說蒙了。
以前輸血根本沒這麼麻煩,一般提前聯繫就可以。
現在改了嗎?
他嗤笑一聲,摻雜著雨絲,略帶苦澀。
「你不知道。」
「因為你做事從來不上心。」
這一刻,我分不清他指責的是現在的我,還是以前的我。
也許是淋雨太久,他的唇色微微發白,臉上也顯得疲憊不堪,很虛弱。
「你沒事吧?」
「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下。」
他陰沉著一張臉,好像在說,我沒你那麼隨便。
然後抬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把手上一直拿的東西,扔進我懷裡。
轉身就走。
我打開一看,是五張獻血證,有一張是他的。
所以他臉色那麼差,是因為……
「沈硯之!」
面前的人身子向一側歪去,重重地倒下。
7
幫沈硯之換完衣服後,我趴在床邊,撐著下巴看他。
他皮膚白皙,五官凌厲。
像高高在上的神,所有人都會偏愛他。
高中時期,幾乎每個人都知道。
我喜歡沈硯之。
他有個患重病的媽媽,需要定時到醫院裡治療。
所以負擔挺重的。
每個周末,我都會去醫院幫著照顧。
直到李浩的出現。
他是個地痞流氓,先是大張旗鼓地向我表白,尾隨,口頭調戲。
然後不斷找沈硯之麻煩,甚至去醫院騷擾阿姨。
我嘗試過報警。
但最多只是把他拘留幾天而已,出來後繼續為非作歹。
他是個社會閒散人員,每天有大把的時間和沈硯之周旋,且樂此不疲。
因為李浩,沈硯之分身乏術。
名次一而再地下降。
翹課成了常事,舊傷還沒好,新傷不斷。
學校也因為沈硯之和社會人員打架鬥毆,給了他處分。
這件事,傳到阿姨耳朵里時,她已經變得瘦骨嶙峋,眼窩深陷。
可她臉上依舊掛著笑,和善地拉著我的手。
「硯之最近在學校是不是沒好好用功啊。
「我沒多少日子了,要是能親眼看見他上了 A 大,死也瞑目了。
「孩子,你懂阿姨的意思嗎?」
校服的衣擺,被我捏得發皺,而後,慢慢放手。
其實,不止她對我說過這種話。
同學說我到處勾引亂七八糟的男的,害得沈硯之連保送的機會都丟了。
班主任也找我談過。
他說,沈硯之是讀書的那塊料,不要讓我把他毀了。
所有人都在告訴我,離沈硯之遠點。
最讓我無力的是,我好像真的無法反駁。
因為看上去,確實是我把李浩引來的,然後他因為吃醋報復,攪亂了沈硯之原本的生活。
可那時的我根本想不通,明明我也是受害者,為什麼在他們眼裡,卻變成過錯方了呢?
巨大的不公和壓力侵蝕著我的神志。
於是,我選了最偏激的方式,逃離這些言論。
……
我還沉浸在回憶里,突然聽到啪嗒一聲,什麼東西滾落到地板上,碰出清脆的響聲。
我扭頭去看,發現沈硯之的車鑰匙,從口袋裡掉落下來了。
下面壓著的,還有一個東西——
是對戒。
屬於姜柔的對戒。
8
第二天醒來,沈硯之已經走了。
床上的被子被他疊得整整齊齊。
如果不是獻血證還在,我都要懷疑昨晚是一場夢了。
幾天後,我向醫院約了血。
如沈硯之所說,流程煩瑣了很多。
連掛水的護士都邊扎針,邊感嘆。
「最近好多來輸血的人,跑斷腿都輸不上,你是我見得最順利的。」
腦海里,又一次浮現他那張蒼白的面孔。
我去辦公室找他的時候,他正趴在桌子上午休。
眉頭緊鎖,額頭上還浮著一層薄汗。
我的手不自覺抬起,想幫他撫平。
但想到他已經有姜柔了,又頓在空中。
剛想要收回,手被一道力氣猛地抓住。
沈硯之睜開眼,沉沉地盯著我。
「有事?」
他抓得很緊,像是要把我的骨頭捏碎。
可下一秒,他像是沾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甩開我的手,坐直身子。
「謝謝你幫我。」
他抬眼瞥我,勾起清冷嘲諷的意味。
「幫你?
「你可能誤會了。
「換成別的患者,我照樣會這麼做。」
……
「沈硯之,對不起。」
他眼裡閃過一絲愕然,黑眸緊緊地盯著我,緩慢開口:「對不起什麼?」
「分手的時候,我不該說那麼惡毒的話。」
他沒說話,依舊帶著審視,似乎還在等著下文。
我沉吟片刻,繼續說道:「你的手是為我傷的,我一直都很感謝你。」
「從來沒有過厭惡或者別的看法。」
話畢,默了很久。
連空氣都帶著一絲窒息感。
「完了?」
我仔細想了想,然後重重點頭。
他的臉色瞬間沉下去,不耐煩地收回視線。
「出去。」
我抿了抿唇,走到門口後,又帶著一絲不甘折回來。
「那你說,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
我看到那雙抬起的眼裡,翻湧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想讓你徹底從我的生活里消失。」
「好。」
我回答得乾脆利落。
「等我爸治療結束,我會消失的。」
他沒再說話,臉色卻更難看了。
關門的一瞬,我聽見辦公室內,東西砸到地上,摔碎破裂的聲音。
9
中午,外賣小哥給我打電話。
眼看我爸這瓶液體就輸完了,我把速度調慢後,摁了鈴。
然後下去取外賣。
為了保險起見,還專門去護士台說了一聲,他們也回應了。
但等我回來時,那瓶液體還是沒換,又跑了一次護士台。
「3 號床的液體輸完了,可以換了。」
「催什麼啊,沒看我們正忙著呢。」
旁邊的護士也白了我一眼,陰陽怪氣道。
「放心,忘了誰也忘不了你。」
我知道護士忙,態度不可能一直保持良好,但我也接受不了這種惡劣的態度。
「那就麻煩請你快點!」
等到有護士來的時候,依舊斜眼白我。
「換液體慢一點又不會怎樣,看把你急的。」
我真的忍無可忍,「你能不能有點職業素養?」
她可能聽錯了,轉頭繞到別的東西上了。
「你說誰沒素質呢?
「這裡最沒素質的人恐怕是你吧,搶別人男朋友,要不要臉。
「我要是姜醫生,早跑來撕爛你的臉了。」
原來如此,她們是為了姜柔。
我爸睡眠不好,一下被吵醒了。
怕影響他,我拉著這個護士往門外拽。
誰承想她直接大喊:「家屬打人啦!」
這一喊,把姜柔喊過來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沒好氣地撒開手,「我要投訴她。」
這個護士更來勁了。
「一次兩百,你儘管投訴。」
「對付你這種小三,姜醫生你不用怕,我們替你出頭。」
我到現在才發現,姜柔根本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她太懂得拉攏人心了。
現在姜柔在中間雖說是調解,句句向著我,可擺明了攔著我去投訴。
我不耐煩地推開她。
剛想走掉,巨大的聲響攔住了我。
再回頭,她撞上了旁邊的移動推車,藥劑撒了一地,在一片狼藉中茫然無措。
可我明明只是挨上了她而已。
那個護士又開始喊:「家屬打人啦。」
好多人從病房出來,伸著手指指點點。
這種場面,我太熟悉了。
當年在學校,他們也是這樣聚集在一起。
罵我賤貨,整天跟混混勾搭在一起,拉沈硯之下水。
當時我是怎麼做的呢?
像個懦夫一樣逃跑,任由流言蜚語將我侵蝕。
「夠了!」
我大聲呵斥,鎮住了周圍嘈雜的聲音。
「姜柔,你演技會不會太拙劣?
「按照常理,你應該往後倒而不是向側面倒。
「生怕不知道別人知道你是裝的嗎?
「要不要調監控出來看看,真不明白你耍這種把戲到底給誰看!」
下一秒,我就知道她給誰看了。
可我還是不懂,沈硯之根本不是會出軌的人,她至於這麼耍心機嗎。
沈硯之把姜柔扶起來,皺眉睨著我。
「最近床位緊張,輸完血立刻出院吧。」
看吧。
沈硯之的胳膊肘,從來都是向內拐的。
10
過了幾天,程立剛好來這邊辦事情,順便和我一塊兒去醫院附近的一家餐館吃飯。
剛推門,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姜柔。
她坐在玻璃窗邊,一會兒看看外面,一會兒又拿起手機看信息,神色焦急。
應該是在等沈硯之吧,我想。
但經過上次的事情,我不想跟她有過多接觸,拉著程立就往外走,「咱們還是換一家吧。」
他站著不動,一臉不解,「為什麼?」
「我……不太喜歡這家口味。」
「胡說八道什麼呢?這家今天才開業啊。」
「你到底怎麼了?」